“……”
他也不是担心崔厉风,只是一想到这人是为了给他挡刀死的,就身心俱疲。
可是他的沉默却立刻点燃了谢怀,他一把揪住了姜九昭的衣领。
动作声音很大,司机默默关上了前后座之间的帘子。
“你还在乎他。”
姜九昭蹙眉:“放手,说什么呢?我不在乎。”
可却换来了谢怀的更用力的禁锢。
“说谎。”
姜九昭被勒得很不舒服:“我没有……你放开我!”
谢怀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疯狂,他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心里可怕的念头,默默劝服自己松了手。
两人一路沉默。
回到了别墅,姜九昭脱掉外套,反过来将没有染血的内衬露在外面。
“姜哥哥!”
郑琅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了过来,抱住了姜九昭的腰。
抬头,看见谢怀冷冷的目光,怯生生地唤了一句:“谢哥哥好。”
谢怀无视了他,自顾自上了楼。
郑琅小心翼翼地盯着谢怀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才又眷恋地蹭了蹭姜九昭的腰。
浓郁的血腥味窜进了郑琅的鼻子里,他皱了皱鼻子:“哥哥,你身上是什么味啊?”
姜九昭连忙把他推开,想揉他的脑袋,却看到自己手心里还沾着鲜血,于是只得无奈一笑:“哥哥要去洗个澡,你先回房间。”
郑琅乖乖地点头。
垃圾桶发出碰撞的声音,里面躺着姜九昭的白西装。
热水缓缓从头流到脚,姜九昭才觉得自己冰冷的四肢又恢复了血液流动。
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刚刚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崔厉风朝他做的口型。
快跑。
为什么……
姜九昭狠狠抹了把脸。
算了,他不是聪明人,崔厉风做的事情也足够他吃一百个枪子了。
他活该的。
洗完澡,浑身的疲惫逐渐涌了上来,大腿肌肉甚至开始酸痛。
他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姜九昭依旧穿着蟑螂睡衣下楼。
郑琅已经上学了,王瑞送他还没回来,谢怀端坐在一旁,语气淡淡:“崔厉风死了。”
拉凳子的手微顿,姜九昭应了一声。
“昨天去抢救的时候就没气了,崔鸿没事,安家的人也没事,我们刚走,崔鸿就叫了人过来帮忙。”
谢怀讥讽道:“不过这场婚结的……可真是晦气。”
“……”
姜九昭没说话,默默地咬着三明治。
“崔鸿还有一个儿子,叫崔厉昀,只不过是个私生子,被崔厉风欺辱了二十多年,可架不住他命好,崔厉风一死,他便顺理成章成了第一继承人。”
“……”
“安家的篓子,海盛解决不了,两家还因此结下了梁子。”
谢怀心情不错:“不管是于谢氏而言,还是于我而言,都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昨天死了那么多人。
用人命换取这样的利益,值得吗?
姜九昭隐去灰暗的双眸:“……嗯。”
许是姜九昭的冷漠激怒了他,谢怀沉默了两秒,抬眸笑道:“过两天是崔厉风的葬礼,你去吗?”
姜九昭喝完小米粥,起身:“不去。”
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
谢怀面色阴沉,手中的玻璃杯被生生捏碎。
玻璃碎渣刺进了肉里,鲜血流到了桌子上,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面不改色地起身,转身上了楼。
片刻后,他一身黑色西装走下来,招呼姜九昭:“收拾一下跟我走,公司还有很多事。”
“趁着崔厉昀对海盛不熟,务必将海盛压倒,永远不给他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