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来了几个新人啊。”

“诶呦这小脸……成年了没？”

“……”

姜九昭眯起双眼。

强烈的眩晕感如洪水退潮般消散，他逐渐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五颜六色的射灯，以及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年轻男孩。

音乐声快要震碎他的耳膜，姜九昭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面前的一张张年轻面孔。

随后，在一众殷勤的目光中，他笑了一声。

切，都没老子帅。

他颇为稀罕地摸了摸自己尚存的俊脸，抬手指向了一个男孩。

“就他了。”

其余的人都退出了包间，里面烟雾缭绕，姜九昭抬手朝男孩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第一回？”

男孩神色猛地一紧。

他心里默默叹息。

他当然知道这小孩是第一回干这种事，别看他一副二世祖的嚣张模样，其实也就打打嘴炮，毕竟面前这男孩……可他娘的是男主。

姜九昭跟周围人打了个招呼：“人我先带走了！你们放开玩，这顿算我的！”

“哦~”

周围顿时出现了欢呼声和口哨声，有人调侃他：“这么着急啊姜总？才刚开了一箱！还没喝几口呢！”

姜九昭随手拿起一个抱枕砸过去：“去你妈的。”

他是真想骂人，毕竟他可是24k钢筋直男……因为原主的人设是gay，就被人调侃玩年轻MB……这感觉可真够复杂的。

包厢的门被关上，连同调笑声一起。

姜九昭回头，看着男主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上，带着倔强和些许厌恶，却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背后。

他突然多了些负罪感。

天知道。

他也是被逼的。

在刚刚睁眼之前，他还不是人。

他还是只羊，在啃草。

不知道是不是阎王给他拉错了轮回道，孟婆忘了给他喝孟婆汤，总之他喝假酒喝死了以后变成的第一个动物是驴，磨了一千斤面粉后又变成了乌龟，跑了一万米马拉松后又成了羊……

他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当个人，是啃了十年草换来的……以至于他现在看见绿色的东西就想吐。

不是，就算让他轮回成畜牲，他也认了，可是为什么还要给他人的意识啊？

这跟往精神病院里面塞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他曾经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现在，就算跟他说他是神仙，来凡间历劫的他都会疯狂点头并立马相信。

大家都说人生就是一张草稿。

妈的，他这连张涂鸦算不上。

顶多是写了个一加一等于二，等号还特么忘写了。

姜九昭嗤笑一声。

昨天他梦里梦到了一个人，穿衣不是现代风格……反正很中二，这人说，他叫渡云。

姜九昭一听就笑了。

“渡云？你前面是不是少说了个字儿？”

渡云冷漠脸。

他说：“想继续活着就要做完任务。”

姜九昭愣了下：“啊？”

随即立马摇头：“不，你误会了，我不想活。”

渡云：“……”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幽幽地道：“下个世界你是人。”

空气骤然凝固。

姜九昭缓慢牵起嘴角。

“感情……这几辈子是你小子搞得鬼？”

渡云：“……”

姜九昭气笑了：“不是……”

他本想抱着手臂抖个腿，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太短，根本环不到一块儿。

“兄弟，我杀了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