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小渊差人把信送了过来。
我在月光下打开信件。心情忐忑。直到看到信件的那一刻,彻底失了魂
只短短一两句话。
无药可解。
我心里一直念着这四个字。神色凝重。
翟家和明日就被押送京了。皇帝亲自判刑。而判刑之后,对翟家的其他人也判处了大大小小的罪名。不出一日,先前颇有威望的翟家,就覆灭在短短岁月里。
皇宫政殿——
“陛下,明日午时翟家和出城。”
“恩”南瑾瑜轻轻恩了声后,没有再说话。
帘子外的人踌躇片刻,又继续开口:“陛下,翟家败了,朝堂下的势力借势弹劾上了许多臣子,对此会不会对右党壮大势力,臣认为,需要抓紧时间把人顶上去。”
南瑾瑜没答话。看着帘子外的黑色身影。目光如炬
缓缓开口道:“那也是翟家和做的太过分,身边有个蛊女,这种事你都没查到。朕倒觉得,爱卿是不是也有调查不力之罪。”
帘子外的黑色身影顿时跪在地上。声音没有丝毫的惧意,语气恭敬:“臣确有此罪,所以臣任凭陛下处置。”
“只是,臣有一事不明,余大人交由此事便好,为何一夜之后,要把处置翟家和之事交给王爷,如此一来,很多事也许会被王爷查到。怕对陛下不利。”
里头的南瑾瑜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语气冷冷:“牛毕文,你管的有点多了。”
牛毕文又把头重重磕到地上。
大声道:“臣不敢!”
南瑾瑜,看到外面的牛毕文不卑不亢的样儿。只觉得碍眼。
“下去吧。朕怎么处理事自然有朕的用意。对蛊女一事,罚你一年俸禄,剩下的事好好办。”
“谢陛下不杀之恩!”
牛毕文说完便快速站了起来,转身往殿外走去。
南瑾瑜此时又懒洋洋的开口:“针对他们.........你不怕伤害到你的心上人?”
牛毕文听到这一句话,沉下脸,双眸微微一闪。直接走出了殿中。
“真是个不礼貌的家伙。”,南瑾瑜只觉得好笑,竟嗤笑一声。后对着黑暗的暗卫摆了摆手
满不在意的说道:“都处理了。”
烛火轻微闪动片刻,又恢复常态。
南瑾瑜看着桌案的密函。
剑眉轻蹙,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花家那位,魅力还真大。”
一大早就听闻翟家和被送出了城。已经上了黄沙路。
“小姐,确认了,是大理寺安排的人押送出去了。”
小画说道。
我刚刚收拾好衣服,没有太在意翟家和的死活。站了起来。随口说了句:“他快死了。”
小画不解。“小姐这是何意?大理寺的人少说也是武功强的,有人为什么要杀翟家和。”
我边走边说,像看透了一切。语气轻松:“陛下要杀。”
小画听到我这样说,更是不明白了。
我长话短说,又继续说道:“之前翟家和入狱,朝堂上的变动就很明显了,不只是翟家,之前有些小官都莫名的升上去。若这样那肯定是有大官被辞,所以翟家和这件事触了陛下的利益,他必死无疑。”
小画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
有些惊叹自家小姐的聪明。自己逐渐见到小姐的成熟之路之后。反而更多的不是欣慰,是担心。担心小姐没了之前的快乐。
小画陪着我去找了尚干度。现在尚干度已经回到了府上。不知道她如何了。
进到府中,好一会儿干度都没有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尚府很冷清。尚家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由尚家之前的主母所出。尚太史如今回来。也没有听说尚干曲回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姐,尚家比之前冷清许多。”
小画问出了我想说的。我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坐着等。
又等了一会儿。偏房出来一个长相乖巧的丫鬟。
是干度身边的丫鬟。
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语气带着些许抱歉
“王妃,实在是对不住。小姐还在与家主聊着天,抽不开身,小姐说明日亲自登门。对不住王妃,等了这么久。”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弯腰非常诚恳的道着歉。
“小姐知道王妃等了许久,这个是小姐特意给王妃的。”
丫鬟又拿出一个木盒子递了过来。我接过后,往后面看了看。
我赶紧把她搀扶起来。笑着回应:“没事,多大的事,既然如此,我明日再过来,你把这个给你家小姐,保胎的。让她多注意身子。其他的别想太多。安心养胎。”
丫鬟又继续笑着感谢。送我们出了府。
马车里——
我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手帕,亮闪闪的上等白色丝绸绣着一只飞鸟和青竹。帕子的绣艺很精致,看得出来她花了许多的心思。
“小姐,这帕子真好看。”小画瞧着,随口说道。
我仔仔细细的瞧着。脸上露出笑意。
很舒服的手感,而且很好看。
我摸着帕子,又把它放进了盒子里。
“明日早些过来去看她。对了,我们去买些礼品吧。”
我高兴的说着。小画立马明白我的意思,对马夫说掉头,我们就去了集市。
尚宅——
丫鬟把花玉兰拿的药送过去了尚干度的院子。
走进去,尚干度正摸着有些落灰的琴。
“小姐,王妃回去了。”
尚干度表情悲戚。看的丫鬟也收起了笑意。看到自家小姐眼角红红,关心的小声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尚干度回过神。摇了摇头。
看到了丫鬟手里老样子的盒子。眼神变得柔和。轻轻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嘴角慢慢地展露出笑意。
尚太史的屋外还有几个护卫看守着。尚干度在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见父亲。
她来到尚太史的院子。
走进了屋子。尚太史正坐在榻上。眼神呆滞看向天花板发着呆。
尚干度在门口轻轻的唤了一声:“父亲?!”
自从知道父亲回来了,尚干度就写了信给另外两个在京城外的姐姐和哥哥,嫁出京城的姐姐知道了所有的事,也来了信要赶回来。
尚太史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干度,干度,你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拉过尚干度的手往凳子上坐去。
尚干度被尚太史的热情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自家父亲从来没有这么不稳重过。
坐下后,尚太史眼睛瞪的大大的,整个人都颤抖着。尚干度有些被吓到,往后坐了一下。保持一定的距离。
“父亲,你这么久去哪里了。”
尚干度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尚太史摸着脑袋。
语气如三岁孩童一般说:“去了这里。”
一边说一边拍着脑袋。
痴傻的模样顿时就让尚干度忍不住流出眼泪。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看着花白头发的父亲,曾经严肃的父亲如今痴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来找父亲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也听说尚太史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可她没想到,他是这般的严重。
“父亲”她声音哽咽。一时间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恨过他,可当他真的出事。她还是忍不下心来。也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被妖女下了很久的药之后,她似乎理清了一切。对父亲生出满满的愧疚。
尚太史突然咯咯的笑。
语气焦急:“度儿啊度儿,你不要取我心头血好不好。我....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家小女儿还没有出生呢。我想去看看她。秋啊,秋在哪,秋的命快还给我,秋儿呜呜呜呜哇”
尚太史满嘴胡言乱语的说着。在只言片语里,尚干度好像知道了什么事。
尚干度愣愣的听着尚太史重复的说着母亲的闺名,看着他又不由自主的拉扯着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