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几乎不能面对接下来的场景了,她尝试着挣脱,可除了让肌肉更感僵直外,什么用都没有。
“礼物啊,得有些纪念意义才好,而且你知道我的,”男人的声音远去了一些,“我总喜欢在别人身上留下些东西。”
黛拉面前猛的银光一闪,疼痛和窒息感一齐涌了上来,男人用匕首割开了另一人的喉咙。
意志薄弱和意志不坚的,最终都会回归控制的怀抱;而意志坚定的,在她做出反抗的那一刻,最后控制她的决策也早就做好了。
抹杀。
“咳...咳--”双手扼上被割开的喉咙,血色糊了黛拉满眼,她咳嗽起来,清晰地感知到嘴里吐出的血沫。
模糊的景象在此刻潮水般退去,眼前的水晶球里是她扭曲的倒影,嘴里尚存血腥味的黛拉从那不知何时、不知谁人的未来退了出来,回到了神秘学占卜的考场。
“你看见了什么?”脸上画满油彩的监考官用很惊讶的语气问黛拉。
“我--”黛拉的话被卡断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扼在自己的脖子上,连忙放下了,“我看见了水祸,似乎会有窒息的风险。”她看着考官,面色平静的说。
“真是了不得的预见,你该小心一点,”考官上下打量了一番黛拉,完全被她一脸的正色唬住了,“你刚刚那样专注到未来的状态是很少见的,我一定会给你评O的。”
“感谢您,教授。”黛拉脸色苍白,眼里也还有些未褪去的震动,但仍旧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礼貌微笑,正式结束了她被考试填满的一周。
回到旅馆的时候,黛拉先去敲了敲隔壁丽缇亚房间的门,没得到回应,大概还没回来,黛拉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晚出晚归的丽缇亚了。
看来教授到了最后也玩的很充实啊。
黛拉这么想着,心里刚起些游玩的念头,脖颈被扼住的窒息感就涌了上来,她喉咙滚滚,最终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回到房间,坐到旅馆里的小茶几前,摆上羊皮纸、拿起羽毛笔想复盘一下今日突然看见的未来,却迟迟落不下笔。
实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是她的话,是绝对不该沦落到任由旁人割开喉咙的境地的,但是那些话,又完完全全像是对她说的。
那男人究竟是谁,是她反抗失败的伏地魔,还是成人后的玛吉?
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能让玛吉伤害她?
不该是她,也不该是玛吉。
可谁又能知道命运的安排呢?
想到这,黛拉叹了口气,她把羽毛笔放到一笔未落的羊皮纸上,转头望向床边落地的天鹅绒窗帘,接着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她拉开窗帘,被麻瓜世界灯火通明的夜晚晃了一下眼,黛拉看着那些或明或暗的光点,想着每一盏灯光下照的的可能温馨的家庭,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她血缘上和认知上的亲人,都是会破坏这种温馨的存在呢?
而她又为什么也是这种存在呢?
啊,黛拉·朵琳·里德尔,在你所见的扑朔迷离的未来里,起码那些话是完全正确的。
对于你那被过去一切所塑造的本我,物理上的离开毫无意义。
而所看见的未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苦恼的,反正从现在到未来,你都会是那个让人苦恼的存在不是么?
黛拉松开拉着窗帘的手,心里最后的挣扎跟着摆动的窗帘一起落下。
大概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要在她身上玩弄的把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