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地上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小厮,心里又有点犯怵。
正纠结间,一支利箭飞速从她发髻间穿过。
刘氏瞪大眼,双腿战战往上一看,险些没被吓晕。
谢菱抬眉望去,只见院门口站了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郎,手里拿着弓箭。
少年郎抬手,三箭齐发,分别射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声音冷厉,“谁今天敢动我家东西,我顾离射死他,说到做到。”
院里的奴仆下人都被震慑到,不敢行动。
少年郎小跑到谢菱身边,呈保护姿态,说道:“嫂嫂别怕,我保护你,母亲急火攻心晕倒了,汝姐儿在照顾她。”
少年安抚完谢菱,又语气狠厉的朝刘氏说道:“还不带上你的人快滚,明天就要抄家,你觉得我怕杀你一条人命?”
刘氏被那一箭吓得失了魂魄,可仍然贪婪,吞了吞口水,说道:“你敢!何况这些财产本就是我家的!”
顾离显然被刘氏的厚脸皮震惊到了,手上青筋冒起,“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府内财产都是我父亲长兄功勋换来的,与你家何干?”
正吵着,门口传来一阵金铁之声。
一个身高八尺的将军走进来,冷冷扫视了一圈院里的人,打开圣旨,“奉天承运.....”
院里人一溜烟跪下去,谢菱也跟着跪。
叽里呱啦一大堆文言谢菱听不清楚,但大致意思就是,顾危罪罚深重,整个国公府都得遭殃跟着他流放,包括庶出的二房和其他旁支。
可见皇帝是有多生气。
当今陛下身体衰弱,心思敏感易怒,最恨皇子大臣结党营私。
顾危婚礼当日,前来送礼的尚书郎,“一不小心”发现了他与六皇子的书信。
皇帝震怒,也不管顾危是个活死人,下令全家抄家,流放岭南。
至于六皇子,则流放北地。
圣旨读完,刘氏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捶着地板哭述:“老天爷啊,这天杀的顾危,怎么不在战场上被人千刀万剐了去,害得我全家......”
那宣旨的将军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听见刘氏这一番话,心里很愤懑,对手下说道:“先抓这烂嘴的长舌妇!”
将军带走了刘氏,院里的仆从也作鸟兽散,一下冷清下来。
顾离拱了拱手致歉道:“今日事出紧急,弟才不顾礼仪进入嫂嫂内院,还望嫂嫂别介意。母亲还未醒,弟先走了。”
谢菱摇摇头:“不必道歉,我还得谢谢你。”
望着少年挺直的脊梁骨,谢菱不禁感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行事便如此稳重懂礼,这国公府,真是底蕴深厚。
想到明日就要抄家,谢菱打算弄些细小的金银藏在身上,也不至于两手空空太过被动。
嫁妆都在便宜夫君的房间,谢菱循着记忆往里走去。
刚打开门,一阵冷风便灌入。
掀起了红色帷幔,露出婚床上那个恍若芝兰玉树的身影。
谢菱走近一看,男子极年轻,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姿容冷清,皎皎如天上月,五官更是隽朗都丽,令人心折。
鸦羽似的睫毛落下扇子似的阴影,鼻梁窄细挺直,唇色很淡,仿佛工笔桃花画的最后一笔,艳而不妖,乌发如缎,更衬得肤色冷白。
不像征战四方少年将军,倒像个风流秀丽的名士。
谢菱从未见过长相如此标致的男人,没忍住手摸了摸他瓷白的脸。
“原来真有人长得这么完美啊。”
刚摸上那一瞬间,谢菱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白光,手里突然多了一个药箱!
这怎么回事?
药箱不应该在老宅的桌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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