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元正胡思乱想, 却听身后传来清墨的声音,“想些什么呢,这样入神?”
赵筠元被她唬了一跳, 无奈道:“在看这片红梅呢, 这个时?节,怎么梅花就开了?”
清墨想起昨夜某人的话, 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面上却正色地做了解释:“这是奉川前些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说是四季都能开的, 就这一颗,大约要这个数呢。”
清墨说这,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赵筠元乍舌道:“四十两白银?”
清墨摇头?道:“是黄金。”
赵筠元看向这一片红梅的眼神顿时?变了,“看来这上边开着的不?是花, 而是金子啊。”
清墨表面应着, 心里却忍不?住道:“还不?是某人为了哄你高兴?”
这法子虽然费银子, 可毫无疑问效果却是不?错, 赵筠元瞧着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这银子花着, 竟也不?算太亏。
***
陈俞确实?依着贺宛的意思, 索性免了选秀这一流程, 转而直接选了几个朝臣的女儿入宫。
这便省去了不?少麻烦。
左右贺宛那副样子, 陈俞也无法安心将这事?交与她来办。
原本?那些朝臣们听陈俞要免了选秀之事?, 自然意见颇大,可不?曾想陈俞后边却直接开口?选了几个身居要职的官员之女, 一下子堵住了他们的嘴, 便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了。
这些官员之女中,除却几个文?臣的女儿, 还有一人却是身份最为贵重的。
这人并非旁人,而是陈国?眼下手握兵权的薛晋荣将军的妹妹薛晋嫣。
当初陈意征战北岐时?,这薛晋荣就是跟在他手下做事?的,后来陈意因被陈俞陷害而幽禁于昌庆宫,薛晋荣却不?降反升,又跟着陈俞一同将北岐覆灭,此后,便是兵权在握,在陈国?的地位比之当初的赵将军也不?遑多让。
眼下,陈俞让薛晋嫣入宫一是让薛晋荣感念皇恩,能忠心耿耿地为他做事?,二是知晓这薛晋嫣是薛晋荣在世的唯一亲人,他是将这个妹妹捧在手心里的疼,将薛晋嫣收入后宫中,也是为了牵制于他。
可这事?传入到贺宛耳中,却让她越发焦躁起来。
从那日陈俞直言,陈国?的储君之位,往后定然是要交到只流着陈国?的血的孩子手中之后,贺宛心里便始终极为不?安定。
她几乎每日都要问起选秀之事?,询问底下人今日可有新人入宫。
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只得日日前去打听,好在前几日这事?都全然不?曾有什么进展,就连陈俞也仿佛已经?将这件事?忘记。
这让永祥殿的人也能稍稍松口?气,借机安慰贺宛或许那日圣上所言,不?过是气话罢了。
几日下来,贺宛正要相信了这种宽慰之言,底下人却打听到消息,圣上虽然已经?确定免去选秀之事?,却也还是选了几名?朝臣之女入宫。
如此,这件事?便是已经?定下,只等到了选定的吉日,就当真要将那几个世家女子迎进宫来了。
永祥殿的几个宫人打听到了这消息,虽然知晓若是将这消息禀告贺宛,定是要惹得她大发脾气的,可却也依旧不?敢隐瞒于她。
于是还是老老实?实?来到她跟前禀明。
彼时?贺宛正在梳发。
原本?她这几日被玉桑好生?哄着,心情已是好了不?少,甚至已经?有心情琢磨着今日当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可前来禀告此事?的宫人一开口?,贺宛便赫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那宫人虽然畏惧,可也还是只能重复道:“圣上他已经?拟定了入宫之人的名?单,说是选个吉利日子就要让她们入宫……”
贺宛用力将手中玉簪砸在了桌上,一支成色上好簪子顿时?断成了两截,她恨恨道:“难道圣上当真一点也不?顾及本?宫了吗?”
她如此说,玉桑等人即便是有心想劝慰也不?知当如何开口?,便只能尽数跪了下去,求她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