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她将信件打开,看口气,她知道是谁给她送信了。
是哪个都快让她忘记了的人,徐婉。
信中的内容,让林衿苒感到窒息,无力。
路清益要成婚了,就是月底的事,怎么会如此之快。
她从来不抱有幻想,也知道自己和路清益此生都不可能,可是得知这一消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眼泪控制不住流下,她擦着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如此脆弱,轻易就掉下眼泪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有情绪的自己。
信中,徐婉还提到了,让她早些找位合适的男子婚配,让路清益彻底死心,别让他一直惦念着,当日破院之事,她从未当真。
瞧瞧她那嘚瑟的语气,那宽宏大量的样子,让她都觉得恶心。
呵呵!婚配,她倾心的对象,已经有了夫人,而她只能孤苦一人。
她如今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后悔,她只知道若是那日,她不多管闲事救下路清益便好了,那样他们的人生就不会有交集。
她还是继续行走江湖,无畏生死的人。
将军府有处酒窖,是前面镇守的人留下的。
她向来不嗜酒,所以自然从未进过地窖。
第一次打开酒窖,被里面陈旧的空气呛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等适应过后,她随意走向一处,拿起一坛酒就喝起来,也许是太过于伤心,喝着喝着她就醉了,眼里看见的东西都不真实了。
进来时不过午时,一直到傍晚她都没有出去,因为她已经醉了,醉的站不起来,眼神迷离。
晚上,林继从军营回来,不见林衿苒人,去问小厮,才得知人去了酒窖,他很意外,因为那处酒窖无人开过。
陇南城中就一处将军府,所以林衿苒是跟林继一起住的。
将军府大,他们一个住南苑一个住北苑,互不干扰。
林继往常回来,都能看见林衿苒在外面溜达,今日没看见,他有所意外,所以才会去问小厮。
他退守陇南,他知道顾应辰的意思,是有意撮合,也是给这位女将军分担些压力。
他初见林衿苒,便入了心。奈何她是个清冷性子,对他无意,话也说得明白,他就不敢再僭越。
他从未有过婚配,这些年也是一门心思放在带兵打仗上,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去讨好,他也做不来,觉得一切凭心来就好。
还未走近,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头,走进酒窖,就见林衿苒坐靠着墙,身边都是空的酒坛子。
“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喝这么多酒作甚?”他心疼的走到她身旁去。
他也是着急糊涂了,竟然会想到去问一个酒醉人缘由。
“我扶你回去。”他说着去拉她,给她一下拉起来,扶着她。
她不知是不是意识不清醒的缘故,居然很乖巧,一点反抗都没有。
林继扶着她一路走着,没什么人看见,林衿苒嘴里小声嘀咕,他仔细听了,也不清楚她说的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难过,满脸泪水。
终于把人送回院子,林衿苒清醒了些,但不算完全清醒。
林继虽说常年行军打仗,但是也知晓礼数,这女子的闺房,他进不得。
可是看林衿苒这样子,想让她自己回去怕是不可能。
想着去叫丫鬟,又怕她神识不清,到处乱跑,出了意外。
纠结一番过后,林继还是决定自己送她进去,醒来以后,她有什么说法,他只管听着便是。
她的房间跟她本人的性子一样,朴素简洁,再无别的。
把人放下,林衿苒突然看着他,给他吓一跳。
急忙问她:“怎么了?”
林衿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都是重影,她好像看见路清益了。
她一把上前拉过林继,嘴里说道:“路清益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我好喜欢你呀,你不要跟徐婉成婚好不好,好不好。”林衿苒抱着林继,祈求道,语气是那么的卑微,让人心疼。
也就是她此时喝醉了酒,若是清醒,这些话,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
林继看着她,心仪的女子,嘴里念叨着旁的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心疼她。
路清益他有所了解,是王妃的兄长,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她不是很清楚。
此刻,他知道了她为何难过,为何如此失态。
原来是他要成婚了,所以她才会如此难过。
可是那人是在上京的,他要成婚之事,又是怎么传到陇南来的。
四周扫视,看见桌上的信件,他心里有了数。
林衿苒还抱着他哭诉,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能不断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那位路公子,也不知道那位路公子到底值不值得林衿苒这份爱意。
他看着眼前这位女子,他本以为她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今日他对她有了一个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