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回程。
漫长的八小时, 不比来时的期待心情支撑,现在更多?是舍不得,明年还想来。
飞机落地, 上车后傅砚礼的电话就一直在响,有些事急需他处理,林予墨就在车里听?他处理公务,一旦涉及工作?, 他就像自带滤镜似的, 发光。
生活继续往前过, 春日?到?, 万物复苏, 她生日?在五月,已经有人提前一个月问她想怎么过,打断平静的是一通电话。
是傅砚礼老师,因脑溢血进医院。
即使深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在得知消息时, 他还是久久站立,没回过神。
傅砚礼第一时间联系医院跟知名教?授。
主治医生解释说,是由于近段时间气?温升高,血压随之升高, 血管产生痉挛收缩导致血管破裂,但好在出血的位置在下丘, 加之抢救及时,后遗症的可能会?小很多?。
手术结束,老师被送进icu继续观察。
老师是在第二天醒的, 意识尚未清楚,昏睡时间长, 清醒时间少。
几日?后,傅砚礼从医院离开,接上林予墨后,回老宅里吃饭。
“爸妈。”
换完鞋,林予墨跟傅顷城温昕打招呼。
她在这?个家,比傅砚礼更自在,最?擅长的是吹彩虹屁,两位长辈的都吹,见?着婆婆衣服,夸得温昕满脸笑意,说有几套还没穿过,让她去试试,她表示,有些衣服挑人,她穿就没那?么好看了。
扭头,又见?傅顷城近期写的字,说大气?舒展,遮住落款,跟名人大家没什么分别,傅顷城平时严肃没什么表情,都抿着唇角,说马马虎虎,在她的吹捧下,大手一挥,开始泼墨。
傅砚礼看着她如蝴蝶般,四?处扑闪着翅膀飞舞,得心应手。
吃饭时,提到?老师生病进医院的事,傅顷城问是谁,他早已不记对方,在温昕提起是傅砚礼第一位老师后隐约记起,平淡地说给些钱就好。
礼貌周到?但漠然,是他习以为常的氛围。
回去的路上,林予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说已经脱离危险,没什么告诉的必要。
她埋怨的目光看过来:“当然有必要,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我?跟你一块。”
傅砚礼道:“不用。”
林予墨拿出手机,指尖在滑:“怎么不用,那?是你的老师诶,算起来也是我?的半个老师。”
她印象很好,更重要的是,老师在傅砚礼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
一起去见?老师是几天后,老师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林予墨准备的一个包,以及一束花,包里的东西傅砚礼不知道,她神神秘秘,只说到?医院就知道。
老师醒了,只是左侧身体?不太灵活,但意识清醒,反应稍显迟钝,但都是正常范围内。
病房安排是单间,适合清静修养。
林予墨跟老师打过招呼,送上花,开始打开自己的包,全都是一些小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连小时候玩的华容道都有。
更重要的,是国?际象棋。
她递过一个魔方过去,道:“都是益智类的小东西,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另外我?查过,最?好是每天晚上泡一泡脚。”
泡脚的事,她已经跟护工说过。
老师拿过玩两下,笑:“你把我?当小孩呢。”
“可不是呢,您现在就跟小孩一样,有什么事就要叫医生护士。”林予墨说着,自个儿拧一个魔方,费半天劲,也只能拼一面,不能复原。
她只能求救地看向傅砚礼,他拿过,三两下拼回六面。
“怎么做到?的?”林予墨拿着魔方,上下左右地看,的确是完整的。
傅砚礼笑:“有公式。”
一听?跟数学有关?,兴趣顿消,又去捣鼓其他的小玩意。
老师躺在病床上,看她玩得起劲,问:“你到?底是买来给我?玩的,还是你自己玩的?”
“是我?陪您玩,您看啊,这?个是这?么玩的,您不一定见?过。”她一本正经地要进行教?学,结果自己都是半吊子,卡在一半。
老师忍着笑,给她台阶:“这?有些难。”
“我?也觉得,这?可以放在后面玩,当成进阶锻炼。”说着,将手里的小玩意打入冷宫,藏在最?里面的位置。
傅砚礼中途出去接电话,再回来时,两人已经开始摆上国?际象棋,林予墨板着脸,表情有些许严肃,看样子有些举棋不定。
老师慢悠悠地跟她支招,她似懂非懂,推着棋子往前走。
他没进去,靠着门边看了会?。
林予墨余光瞥到?他,骄傲起来:“我?现在已经开始学起来,有朝一日?,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看得出来,你有这?方面的潜力。”他抱着手臂,很奇怪,医院的消毒术的味道都变得不难闻。
林予墨拎着一粒棋子,道:“现在恭维我?有点早了。”
他笑而不语。
看着看着,思绪飘得有些远。
不再允许被下棋是在参加国?际赛事回国?的第二天,理由是,赛事耽误时间,如果想要取得更好名次,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而他的发展方向并不在这?上面。
棋盘被收走,相关?书籍也一并被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