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话音落下, 这个不算很宽敞的客厅短暂陷入了沉寂中。
唐月舒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只不过她的目光也露骨,直勾勾盯着旁边的人。
她意识确实清醒, 但是酒精上头还是带来了点副作用。
说话会比脑子快点。
她眨了一下眼睛, 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偏氛围的那一盏,这导致客厅的光并不算明亮。
唐月舒伸手稍微托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在略显昏黄的光线下对她的财神爷先生说:“接吻需要什么关系吗?”
她这句话有歧义。
林川敛了一下眸子,“你觉得呢?”
唐月舒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 倾身过去了一点距离,他们离得更近了, 林川垂眸和她对视。
这个距离能闻到她身上很淡的香水味,若有似无地缠绕在他鼻翼间。
那双眼睛倒是显得清澈些, 但也只是一瞬间,片刻后林川看见她的眼神迷离了些,她说:“没有关系就不能亲吗?你有点小气。”
林川觉得自己的喉结动了一下,这个距离太近了, 不属于社交安全距离,让人会有点不自在。
只不过这种不自在和别的不一样。
他看着她笑了一下:“我不小气,别调戏我了, 我不跟酒鬼接吻。”
唐月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能被冠以“酒鬼”的称号,她不是一个很爱喝酒的人,也只有出门的时候喝一点。
“我不是酒鬼。”她否认道。
但前半句话她没否认。
林川并不在意这一点,他觉得她需要休息。
“能自己去卸妆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她要是不能,他就愿意代劳一样。
唐月舒觉得他有点太小看人, 她可能是有点醉,但也不至于不能自理吧。
她站了起来, 要往自己的浴室方向走,她要经过林川才能往那个方向走过去,结果出师不利,刚站起来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腿,沙发和茶几中间还隔着相对宽敞的空间,她一下子就被林川老老实实不动的腿绊倒了。
绊倒的那一瞬间林川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唐月舒结结实实摔了一下,但没摔疼,她摔在林川身上。
嘴唇不小心蹭了他的下巴。
那一瞬间的触感很实在。
但比起她扑在他身上这件事来说,蹭一下他下巴应该不算是什么。
她听见他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被砸疼哪里。
唐月舒撑起来,手撑了一下他的肩,对上了林川的目光。
他下巴那一块的皮肤蹭上了唐月舒的口红,淡红色的一小片。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林川:“……”
他抬头看着她,这个姿势他得仰视。
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他默了一下。
“有没有磕到哪儿?”他开口问道。
唐月舒刚刚那一瞬间失去平衡,摔得结结实实,但她要是不往林川这边摔,她就得摔茶几那边去了,这是真疼。
听到林川的话,唐月舒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能自己起来吗?”
唐月舒默默地努力,她撑着林川的肩膀,一条腿的膝盖卡在林川,她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糟糕。
酒劲儿后知后觉上来,唐月舒觉得头有点沉,这样猛然起来的动作让她眼前一黑,她力气不太受控制。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一双手放上她腰部,随后唐月舒被翻转了一下,她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离林川的距离更近了,脑袋很顺其自然搁在他肩膀上。
林川:“……”
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反正不少。
唐月舒这会儿还有点自知之明:“我有点头晕,休息会儿就好。”
林川没动,肩膀任由对方靠着。
他们挤在沙发上坐着,像一对亲密的恋人,旁边起码还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但是他们甚至都没有很正式地对对方说过“喜欢”两个字。
林川在想事情,尽管很难忽略身边的人以及他们之间这隔着衣物的肢体接触。
“林先生,”几分钟后,唐月舒开口问了林川一个问题,“您这次打算在巴黎待多久啊?”
她又用上“您”了。
林川没去纠结这个,他说:“大概二十天。”
唐月舒得到答案之后,安静了几秒,忽然幽幽来了一句:“您是被解雇了吗?”
她猜他最近应该没有在法国的工作。
林川:“……”
半晌,他说:“如果我被解雇了,那我就在巴黎重新找个工作长居。”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意思。
唐月舒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知道林川不会被解雇的。
按照她的理解,林川应该属于是家里的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