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珏翌出家,并且留下一封诏书,指了靖亲王为大历的国君。
这仿佛一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
而长央宫里还企图装病来博得宫珏翌回心转意的慕容华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从装病到真的病了。
她当时正在临窗大炕上看着菱花窗在开的灿烂的艳色海棠,觉得心里的烦躁和不安仿佛被消除了不少。
刚好贴身婢女长春进来向她禀告,说司制房的司珍过来了,要给她做春衫,送了样式时兴的云锦过来,让她过目。
当时她还满心欢喜,忙让人请了那司制房司珍进来,谁知半柱香的时间,那司珍刚走,就有人穿了这个消息来。
伴随着宫珏翌出家,还有一个让她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血来的事就是宫珏翌那混蛋竟然还留了一道诏书,把她送去山皇陵守陵。
守陵!她之前还以为宫珏翌只是想恐吓她,让她乖乖的把事情说了,如今竟然真的要去守陵,她简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火。
她原本还侥幸的想着,宫珏翌虽然出家了,可也会念着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为她留条生路。
守陵这样的活儿,真是不是活人干的,她一想到以后要素衣素服,吃斋茹素,她心里就仿佛有道声音在大拿宫珏翌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因为她病了,所以长春去给宣德殿的大总管求情,希望能够见一见皇上,谁知竟然看见一个穿着僧袍,光头的和尚走出来,语气冷漠的对她说“你且回去告诉她,不管怎样,都不可能逃的过去,还不如早些去皇陵,也好博个好名声。”
这话说的她顿时语塞,回去回话,慕容华清当场就砸了几个粉彩花瓶,还把沉重的红漆木多宝阁都推倒了,多宝阁上价值不菲的玉器都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仿佛是疯魔了一般,或者说慕容华清是觉得反正自己也不能再住在皇宫里了,这些东西再如何名贵都与她无关了,竟然把长央宫里的大半器物都摔碎了。
这一屋子砸碎的东西几乎价值连城,长春在一旁见了也暗暗心惊,皇贵妃娘娘如今是咸鱼翻不了身了,她如今还要想想自己的去处,如今她也已经二十有二了,也是该放出宫的年纪了。
她想着只要能够离开皇贵妃娘娘,离开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她觉得去哪里都好她就想离这里远远的。
在这里活了小半辈子,见多了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后宫阴私,她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仿佛是地狱和人间的分界,这里面太多的阴气,太多的难以言喻的恐惧。
陆鸣凤和宫玄迟被定为大历的继承人,自然要忙碌着进宫事宜,其实对于陆鸣凤来说,她真的不想再进宫了,可是当宫玄迟紧握着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决定陪他闯一闯。
不管前方有多难,她总能为了深爱的人去闯一闯,宫玄迟握紧她的手,进宫那日,在宣德殿外遇见了一身浅蓝色如意祥云纹披风的慕容华清,她呆呆的站在宣德殿的台阶下,仿佛在和它辞别一般,凝视久久。
宽敞的四匹马拉的马车直接停在了宣德殿前,慕容华清听见动静转头来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松枝云锦长袍的男子跳下车来,接着他就转身对马车里轻轻的喊了一声“鸣儿,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