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帽檐随风翻动,露出了血色病态的半边脸,四周扫视后见无夜寻人影,当即眼皮抽调,颧骨抖动,其面露不善之色。
沈滢有所警戒,示意众人退距离,而有护卫对夜寻被生吞下之事于心不忍,随即向黑袍人行了一敬礼,壮着胆子开口说道。
“前辈,多谢仗义出手啊,您果然是手眼通天,修道有成,我们——有个兄弟被赤眼猪妖王吞了,能否请您相助救他一命。”
黑袍人来者不善,似在找人,沈滢想到刚才夜寻失态逃脱一事,猜到这人应该是要杀人夺命,旋即从旁边踢了那护卫一下。
护卫斜目一看沈滢眼色,多年相处瞬间秒懂,嘿嘿一笑收回尚未说完之话,黑袍人瞧在眼中,使出噬魂之手将其捏在空中。
“说——夜寻那小东西人呢?”
那护卫喉骨被掐,呼吸困难,哇哇呜咽难以出声,像是个溺水的孩童垂死挣扎。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其余护卫看到兄弟被拘顿时暴怒,立即动身将黑袍人与杨靖仇围住,灵气镇天结成五行八卦阵往上压去,沈滢亦在前质问。
“我尊你一声前辈,你不由分说将我手下拿住,蔑视我大玄商会威严,要如何?”
黑袍人观察着几人阵法,聚灵合一有些威胁,便出掌将手中护卫拍伤在地,进一步释放出神魂之力,其背后起一幽幽厉鬼。
“就算杀了尔等,又待怎样?”
黑袍人嚣张至极,这时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杨靖锋十分无语,这老逼登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别把自己拖下水了,便道。
“前辈,这个是沈破天的女儿,若是回来发现她死了,以沈破天的手段找到你我轻而易举,再有雄心壮志也没机会实现了。”
黑袍人转了转眼珠随即收功,裂开嘴角故作姿态道:“诸位,桀桀,开个玩笑…”
见此,沈滢也指挥众人停手,那黑袍人实力超出他们一大截,死战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如今兽潮退去,首要任务是重整灵舰收复人心,等待沈破天回来后主持大局。
至于夜寻么,希望他好运吧,沈滢快速下了大局观判断,语气平静道:“前辈所说的夜寻,此人我并不认识,不过方才有一道友协助我等围攻赤眼猪妖王,结果被活活一口生吞,既是找他,我们理应一同前往。”
黑袍见沈滢转变,又言同行,不禁起了怀疑之心,若是被夜寻联合设下陷阱,加以阵法以多欺少,实属不妙,随未有动作。
羽澜心中冷嗤一声,这老家伙是有贼心没贼胆,于是又加了把火,装作忧心道。
“那妖王胃液腐蚀力极强,一点涎水落在路边,周围都寸草不生,再晚一会恐怕这位夜寻道友只剩骨头渣了,得快点动身。”
黑袍人急了下,依旧没打消怀疑,散出神魂之力侦查附近,同时问杨靖锋意见。
“前辈,峡谷两边都是高耸的崖壁,夜寻若想攀岩而上,难度极大,也无痕迹,眼下只有这一路贯通,我们来时没有遇见,适才护卫求救,沈滢也说他掉进了猪口,其目的就是为躲避血气追踪,我看所言不假。”
“既如此,那我们便寻迹追去,以杨兄弟的看家本事,捉住他易如反掌,不过这群人就没必要去了。”黑袍人压低声交代道。
杨靖锋点头知意,上前供拳道:
“沈滢队长,夜寻道友舍生取义,实在是令人敬佩,我与他素有交往,特请这位前辈一同寻找,我从底仓来时,散修与贵宾阁的起了冲突,一地流血,那里更需要你。”
“这——”
沈滢故作迟疑,聚拢众护卫沟通,眼光一直放在黑袍人与杨靖锋身上,约莫拖延了半盏茶时间,见其已按耐不住,一丝丝杀意渐起,露出犹豫之色,勉为其难决定了。
“两位,我实属关心夜寻道友,奈何灵舰情况更加糟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此时也只能舍生取义,保全大家,那拜托了。”
杨靖锋郑重点头,抱拳拜别,沈滢带队回礼疾驰离去,黑袍人阴呛道:“你们这些人修为不高,呵—礼节倒是一套又一套。”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在这个已基本固定的世界,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走吧,再晚点就怕是真给夜寻收尸。”杨靖锋淡淡道。
黑袍人抖了抖,看向峡谷中赤眼猪妖王的脚印,与杨靖锋一道往尽头森林奔去。
此时底仓内,众人在打扫战场,收集着残存有用的战利品,刨尸寻丹,护卫们维持秩序,任由他们动手,往外看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何时不知何处是归途。
羽澜静静地望着外面,漆黑的眸子好似幽泉一般深沉,仿佛眼里还飘荡着一层淡淡薄雾,眼神迷离,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