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泪水,少女终于下定决心,踏入了自己曾经因恐惧而遗忘的地方——首现堂。
那里埋藏着四方月家最深邃的黑暗。
冰冷的祭坛上,躺着一名少女,或者说一具尸体。她的面皮被人割了下来,血肉模糊的恐怖模样让流歌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又感到深深的愧疚,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父亲宗也做的——为了打造出他心目中登峰造极的面具。
所以,当相庭伊织化作怨灵向她们袭击而来时,流歌制止了澪的干涉,独自承担了封印其怨念的任务——至少由她这个女儿来承担这份罪孽。
“呈未发芽之刮面于首现堂,暴露于月光之下,经一夜之祭典,附于月蚀之假面里侧,切削及鞣皮其间,月光不可断绝。”工匠之家四方月自古以来的秘训就刻在这祭坛的背面,字迹为鲜血浸透,映照着古老仪式的残忍。
流歌几乎无法相信,记忆中那个慈祥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哆……哆……”就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敲打面具的声响在一门之隔的面打之间里响起,时间倒回了她七岁的那年。
“爸……爸……”
推开门,熟悉的背影盘坐在神龛前,以独特的韵律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锤子落下,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他手中的面具,其余的东西皆不复存在。
“爸爸!”流歌踏入工房,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
木槌的敲打声终于停了下来。
“是流歌啊。”四方月宗也缓缓回过头来,
在看清的一刹那,流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因为眼前的并不是记忆中父亲消瘦而温柔的脸,而是一张漆黑的鬼面。
“我一定会做到的……超越宗悦……完成月蚀的假面……”为了心中的执念,这个四方月家的天才戴上了鬼的面具,舍弃了自己作为人的一面。追逐前任名匠的影子,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流歌,戴上这个面具,你就可以自由地变成各种各样的人。”
黑色的影子在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安慰下,笼罩了一切,从那时起,她便不再是完整的流歌了。(注3)
“不……!”回想起一切,流歌痛苦的摇着头,不敢相信居然是父亲造成了自己的月幽病。而面对着要将面具再次戴到女儿脸上的鬼父,澪再也忍不住了,一发召火符糊在他脸上。
“你不配为人父!”在翻滚的热浪消失前,少女已欺身上前,透着蓝光的薙刀镰一下斩断了宗也托着面具的右手,然后顺势枪尾向斜上突刺,印堂锋,正中那张黑色的假面。
“我的面具明明是完美的才对,我已经超越了宗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仪式还是失败了?!究竟差了什么!”受到重创的怨灵瞬移到房间的角落里,随着他状似癫狂的怒吼,挂在墙面上的一具具假面漂浮起来,燃起紫色的火焰。
然而就在他将这些面具打出来之前,流歌已然将镜头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咔擦——咔擦——”
连续的快门声响起。
——对不起。
看着父亲的身影在痛苦中扭曲,流歌在心里不断重复着道歉,直至宗也被汹涌的灵力彻底击溃,代表他多年心血的面具一个个重新落回地面,摔得粉碎。
注1:说起来,因为操作过于苛刻,假面的管风琴被称为最终boss,我也因为弹错,打了boss好几遍。
注2:原作月守之镜的作用是对着月亮可以反射出图案,然后破解密码获得月之歌的曲谱,这里我修改了,让其作为仪式的一部分。
注3:原着并没有说是四方月宗也造成了流歌的月幽病,但有一些提示,首先是小夜歌的日记里提到了。
“……那个人给流歌戴上了面具,在祭坛前佩戴各种各样的面具,流歌也是因为这个才生病的吗?”
流歌自己则在灵石收音机里说“爸爸给我做了面具,他说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再加上游戏CG里,小流歌跑到工房里看到宗也然后记忆丢失,宗也的攻击也像是给流歌戴面具。可以推断当初宗也做了很多面具实验,然后用到流歌身上,才导致了月幽病,并不单纯因为流歌灵感高。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小夜歌的怀疑,也可能是她自己关心则乱,倒置了因果,把锅都扔到了宗也头上。结局里宗也也有温柔的回眸一笑,这个是他走火入魔前还是后的映象不好说。反正我对最后洗白宗也并不怎么感冒,以所作所为看,他并没比灰原父子好多少。
PS.主角貌似打了四章酱油了,不过分两路写没办法,流歌怎么说也是假面女主嘛,我已经把海咲的剧情都略去了。本卷后面应该还有个大决战就完结了。下一卷应该是新选组X剑豪生死斗。
PS2.重新玩感觉流歌的默认服装是真的丑,为啥用土黄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