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我吗?”
杨昱懿问的小心,她不敢把福气二字往身上揽,在家中她没太多底气。
当下,面前是四夫人,她的勇气在等待答案时消耗殆尽。
良久过后,悦芷对上杨昱懿失色的脸庞,认真且温柔地开口:“当然,你要相信自己,不管用别人。”
恍惚间,生机降临于少女心里美好的枯树,使其顷刻含苞待绽。
……“您方才的话,不是在说笑哄我吗?”
“瞧,你在怀疑。”悦芷的手落在杨昱懿微耸后落的肩头,“莫要忘记底气是自己给的,杨昱懿,把你的肩调整好,嫡女不该是这般模样。”
“是…”
“你身上得有你母亲的样子,永远高人一等的气质,即使吃瘪也不能低头。”庄、曲、孙三人的斗嘴在中后者儿子诞生后,庄洁汐彻底沦为下风,但她并不为此折了自己的威风。“不会,得学。”
杨昱懿因冒汗湿润的手松开袖口,点头回应。
“这段日子大哥哥开办的学堂也因二哥哥的事境况尴尬,二夫人嘴上没少埋怨三夫人。”
说是埋怨,听起来漫不经心的咒骂却更合适些。
“你爹还是疼你二哥的。”
否则这短暂的安宁早被打破了。
悦芷坐的端正,语气平淡。
“爹一直如此,在爹眼中男子比女子好千百倍。”杨昱懿自儿时便羡慕别家姑娘,如今已麻木的不可收拾,但在外不能让人瞧不起,她学会隐藏内心所求,“四夫人,昱懿该去找母亲了,下次再与您长谈。”
“嗯。”
刚回房间,杨昱懿对上庄洁汐的神情便知晓母亲生气了。
“娘,近来街口宝簪坊倍受欢迎,您若有兴致,女儿陪您去瞧瞧。”她观察着母亲的脸色,倘若在这种时候说错话庄洁汐不免要大发雷霆。
庄洁汐手撑额角,上下打量着她:“你父亲让我为你寻了户好人家。”
!!
杨昱懿懵了,此事太过突然,她的思绪没能转过来弯。
“你只需回答,见或不见?”
“娘,您想让昱懿见吗?”
如果这是庄洁汐怒火的来源,杨昱懿可要猜赌一番了。
盯着杨昱懿的眼睛没有挪开的意思,庄洁汐说的轻松不失刻意:“你自己决定,我不做主。”
往往这句背后的含义是要杨昱懿往反方向去,抛掉乖巧束缚的回答便是庄洁汐心中的答案。
“女儿不想见。”既是杨政安排的,八成是为了她哥哥,“如果必须去,我可以把事情搞砸。”
杨政突然关心起杨昱懿便足够奇怪了,更别说她刚当街重提杨子秋的丑事,风头不过杨羽麒的学堂只怕会愈发不景气,她才不愿为他们往后余生的美好生活铺路。
庄洁汐紧绷的面颊有所缓和,“凭你那点小本事,你怎么搞砸?”
“一哭二闹三上吊,办法嘛总会有的。”
“随你。”
庄洁汐怎能不了解杨政的心思,但要她帮忙就好比让太阳打西边出来,别的法子不想先把算盘打到她这里来,并非正房的错休拿正房填坑。
二房三房骄傲十几年了,一直目无尊卑在我头上蹦,可算崴脚了。
-竹屋-
“路上颠簸,来的晚了些,实在抱歉。”
遇上绊脚石苏冬玲自认倒霉。
姜十二不在乎,不是无缘无故失约便好,“无妨。”
“我来是为了…它。”正说着,玉佩被苏冬玲摆在桌上,“姜姑娘,我来两次了,您可否将其收下?”
姜十二抿着微干的唇,对面那双朦胧眼睛让她左右为难,“苏小姐您倒让我为难了,我收下就是了。”
她不好驳苏冬玲的面子。
“昨日来时令弟蛮谨慎的。”
“思沅就这性子,您别见怪。”
苏冬玲淡然:“谨慎是正常的,他若笑面盈盈我不免要害怕。”“姜姑娘,你我只不过是简单的闲聊,不用在意太多可有可无的规矩,更不用紧绷着心弦。”
姜十二嘴上应着,却无法放松,谈吐间甚至更僵硬刻意了些。
苏冬玲很快便发觉了,她慢慢转移话题与姜十二聊临安的风景,虽说大多是她从鹤衿口中听来的。
尴尬的氛围随时间缓解。
往后几日二人常约着见面。
每次苏冬玲一点,姜十二的话匣子就如解了锁般,肚子里的话滔滔不绝。
苏冬玲从点题者转为聆听者。
“十二,你之前提过失魂,我的一个朋友似是得患,她近来堕入迷茫。”
刚到竹屋的姜思沅止步门前,听人墙角不好,他移步水缸前拿瓢舀水浇灌翠竹。
“多数人得了失魂症都会迷茫,让他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