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他的饭是两个脏馒头,噎住就啃冰凌。
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日了。
“今天怎么如此丰盛?”
门外的话飘进他的耳朵,他蹑手蹑脚趴在门缝上观察外面。
“唉。”只见老者满面愁容,“几个里就属他最可怜,什么都没了,让他吃顿好的吧。”
他连忙畏缩在墙角,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被端进来的美味佳肴。
幼小的孩子哪儿会想那么多,只觉得饿了好些天终于能吃顿饱饭。
一天,墙角外探来的红色花朵让他眼前一亮,如此艳丽的色彩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呢?
直到被放出来那天他才得知,那株花叫断头花,被视为不祥。
“等他出来发现母亲没了…真是可怜。”
“闭嘴。”
侍女的眼神交流让他看不懂,冥冥之中有股怪异的感觉在他心头萦绕。
“我就说天怎么阴沉沉的,原来是你这个克死亲娘的贱种出来了。”
“…大姐姐安好。”
他的大姐嚣张跋扈,外人唯恐避之不及。对他 更是苛待至极,打骂整蛊皆为家常便饭,由于她备受长辈宠爱,所以没人敢说什么。
她刚刚说克死母亲?“我母亲怎么了?”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开口质问。
“告诉你也无妨,四天前她就死了,你猜猜她为何而死?”她捏起孩童的下颚,邪魅笑容脸上挂:“因为她的好儿子。”
“你…你休要乱说!”乌黑的眸子在他眼眶里震荡,颤抖的话语压抑着怒气。
不信,母亲才不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
“公子,该用药了。”
墨韵手中的汤药还冒着白烟。
何落尘深陷回忆,近来他愈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放这儿就行,你出去吧。”
“是。”
怎会忆起那段黯淡过往,分明早就翻篇了。大哥、二哥,大姐、三姐…害死母亲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可这么多年我却从未梦到母亲,是她不想见我吗?竟连梦境都不愿来。
窗外有许多断头花,妖艳的花朵争相开放,也有花苞在积攒能量。
那个人,他甚至连牌位都没给您立!
“母亲,我记得您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真的是因为我吗?”他听过很多传闻,母亲因才华得到赏识,后被强娶而后有了他。
听舅父讲,他的母亲并不喜欢那个男人,可无奈有了身孕,纵使她再怨恨也没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过。
母亲生气时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冷冰冰的:“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她的手腕有很多疤痕,时而泛红时而泛灰,年幼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便总问,她就解释是胎记。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就撑不下去了。
“是我克死了您…”
头痛骤然一发不可收拾,仿佛有千根锋利的针穿过头皮攻向头骨。
纤细、好看的手捋乱了发丝,何落尘紧咬牙关隐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