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芷从后门进家,帷帽早已取下放回屋中。她如往常般在杨家闲逛,杨羽麒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她好心提醒着:“闲逛可以但别何地都去,你生来聪慧,用不着我多嘴也能明白有事必为有事必不可为。”
杨子秋的事当前,她多说几句也不奇怪,“酒是万不能碰的,醉了便不能知晓自己做了何事,这最为危险。”
“多谢四夫人提醒,羽麒谨记。”
“去吧。”话已至此,悦芷挪步离去,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
她的话却在杨羽麒心中生根发芽。
杨昱懿在床上坐着,脸上的红色并未消退,腿上都是昨日跪出来的伤。庄洁汐不在,她习惯了自己小心翼翼地上药。
“不疼吗?”
“昱懿见过四夫人。”她挣扎起身,却被悦芷按住双肩。
“不用起来,我此次是前来查看你是伤势的。”
这个嫡女不傻而且防备心很高,只可旁敲侧击。
杨昱懿抓紧药膏,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犀利了起来,“让四夫人费心了,我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伤,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悦芷坐在床边,目光扫视她的脸颊和膝盖,语气中压抑着略微心疼,“无碍,不过日后你也是要嫁人的,这张干净的面容若是留了伤疤就难说婆家了。”
杨昱懿手轻微颤抖地抚着面部伤痕边缘,根根发丝遮挡着视线,她抿了抿嘴,抬眸道:“我、我不知道…”
“别慌,叫下人买些应对的药就行了,现在还不晚。”
“什么还不晚?”
庄洁汐身披红色斗篷,头戴金蝶碧玉流苏簪和红玛瑙金花头冠,耳悬金丝绕平安扣耳坠,胸前挂着翡翠琉璃珍珠璎珞,金丝银线仿佛把这个杨家都穿在了身上。
“见过大夫人。”
“见过母亲。”
庄洁汐来的悦芷身前,两人的衣衫是艳丽与朴素的相撞,神态是轻蔑与平静的厮杀。
她轻启红唇,一点也不把悦芷放在眼里,“四夫人来我女儿这里做甚?”
“看昱懿的伤势,仅此而已。”啧,麻烦回来了,“既然大夫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对话了,告辞。”
大夫人生性蛮横,悦芷不想节外生枝。
庄洁汐堵住她的路,探身贴耳道:“有些东西自己没有就别想着祸害别人。”
“大夫人所指我无半点兴趣,孤独惯了身旁多人难免会觉得吵闹。”
“最好如此。”
“一直如此。”
见她无意再纠缠,悦芷绕开她快步离去。
杨昱懿弱弱道:“母亲,四夫人只是前来关心我的伤势。”
庄洁汐的目光从进屋起就没正式落在杨昱懿身上过,“这么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哪儿有那么严重!我看她分明是另有企图,你平日里离她远些。”
…“女儿谨记母亲的话。”
母亲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小心,就算四夫人另有所图,她也知道先关心我而不是这般。
京城。
“阿姊,我想吃糖炒栗子。”
“阿姊,那个糖人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