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去世,秦君郁登基,他亦兢兢业业辅佐新帝,不曾有怨言。
秦君郁由衷地敬重他。
年丞运闭了闭眼,惋惜叹气:“先帝有四个儿子,三个都无心从政,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都不想当皇帝,便没有夺嫡,没有党派之争,这一点已经超越很多朝代了。
秦君郁哑然失笑,“这不是还有小五吗。岳父肯定也看出来了他是个好苗子。”
“既然迟早都要将这个位置让出去,就将这次当作……提前演习吧。”
年丞运还是不愿放弃,又问了一遍:“皇上心意已决?”
秦君郁沉吟片刻,不答反问:“岳父觉得姎姎当这个皇后开心吗?”他眼神清澈,真诚到没有一丝杂念。
年丞运没有说话,眼神闪躲,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
“姎姎是您的女儿,您最清楚不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姎姎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不甘心被困在高墙之内。”
“她为我舍弃得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让她后半辈子都待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生活。”
“您也不想看到姎姎难过吧?”
秦君郁语气沉重,态度恳切,“年大人,小五以后要多仰仗您了。”
年丞运长叹一口气,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罢了罢了,你们还年轻,有自己的追求,我这个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又怎能阻挠得了?”
秦君郁发自真心地笑了,他拱手作揖,语气激动,“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年丞运扶着桌案起身,转身要走,背对着秦君郁时,他侧目回头,语重心长道:“既选择为了姎姎放弃自己的一切,便不能将责任压到她身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她从未要求过什么。”
“这是自然。”秦君郁颔首。
年丞运离开时步伐沉重。
——
年宿宿支走所有宫人,和秦君郁一起用晚膳,她递了块帕子过去,“把嘴上的粉擦一擦再吃。”
秦君郁依言照做。
今日在床上躺了一天,他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才等到她过来,秦君郁心情瞬间变好。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出宫的法子?”年宿宿一边吃饭一边问。
先前已经用过一次了,这次出远门哪那么好蒙混过关?万一被大臣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相信我,没问题的。”秦君郁可谓信心十足。
年宿宿撇撇嘴,没有反驳。
不管大臣们怎么看待他病重这件事,后宫的嫔妃是闹翻天了,就连被禁足的沈芯苒也不让人省心,吵着要将功赎罪,严重扰民,逼得林迦瑶没法子了告到她面前来。
这两日来祈年宫送关心的人不少,可惜都不让进,年宿宿担心若不在出宫前让她们见上秦君郁一面,未来一个月都不得安生。
“不要,我见她们作什么?哭哭啼啼的吵死了。”秦君郁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