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有几日就是中秋了,她要布置场地,拟邀名单,还要审批各种申请用银子的单子,忙得焦头烂额。
正是她难得休息的这日,丘敏静找上门来。
丘敏静看年宿宿的眼神变得和以前不同,今日的她太过拘谨,动作小心,让年宿宿无所适从。
两人到院子里吃茶,知画和几个小宫女上了茶点便退到一旁,扶柳亦是不近不远守着。
“娘娘,臣妾……这些日子都没有过来问安,您不会生气吧?”丘敏静率先发出试探。
这话换作旁人来说会有点茶里茶气的感觉,但从丘敏静嘴里说出来却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反而听出来了满满的愧疚。
年宿宿哑然失笑,“怎么会,规矩是本宫亲自定的,每逢初一十五才需要晨昏定省,其余时间你不来,本宫又怎么会生气?”
丘敏静僵硬地扯起嘴角,用喝茶掩饰自己的无措,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冒犯到对方,她已经做好得罪人的准备了。
“想必娘娘听说了近几日外头传的流言吧。”她飞速瞥了年宿宿一眼,旋即将目光转向别处。
年宿宿愣了一下,脑子极速运转:什么流言?他们又传什么了?难不成是说她和秦君郁感情不和,丘敏静趁机夺得盛宠的事?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丘敏静脸色这么难看。
也是,丘敏静可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她没做错什么却被人传得这么难听,是个姑娘都受不了。
年宿宿清了清嗓子,“咳咳咳……本宫的确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细节不太清楚。”这么说,好歹给丘敏静留点面子。
丘敏静直言不讳:“皇上与娘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臣妾等人可望不可及的,臣妾不敢妄想什么,只求安稳在宫中渡过一生。”
她眉心微蹙,表现得很为难,“但近日流言不断,困扰臣妾夜不能寐,这倒不要紧,若日娘娘因臣妾的事而烦心,那就不值当了。”
“故而来与娘娘倾诉,表明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将那些不要紧的话放在心上。”
不吐不快,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丘敏静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
不过年宿宿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年宿宿喜形于色,努力憋着笑,最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丘敏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年宿宿这么失态的样子,皇后在她心里端庄,稳重,自持的形象正在逐步瓦解。
年宿宿捧腹笑够了,直起腰道:“原来丘常在你是怕本宫胡思乱想,来开解本宫啊?”
看丘敏静的样子明明自己也在内耗,却还担心她会因为流言心烦而来宽慰她,年宿宿感动不已。
丘敏静迟疑地点了点头,不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帝后的感情她在入宫前就有所耳闻,皇帝一度因为皇后娘娘不肯选秀,勉强同意纳了些人进后宫也从未多看一眼,满心满眼都是皇后,足以可见两人的情感有多深厚,并非旁人三言两语能破坏的。
不过那些话听多了总是能影响人的心情,就算刻意不去听,它也会钻进耳朵里。
丘敏静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给他们添麻烦。
经过两次侍寝和这一个月的思考,她已经明白了,皇帝选秀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传她侍寝亦是逢场作戏。
她两个晚上都自己一个人睡龙床,皇帝委身缩在矮榻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