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他淡淡开口。
两名宫女矮身告退。
寝殿内一下子就剩他们二人。
丘敏静垂眸,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斥问他昨夜是何意,但她忍住了。
秦君郁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锋芒乍现,丘敏静被吓得脸色惨白,第一反应是他要杀了自己,但多年的修养和礼仪让她没有表现出慌乱的神情,更没有跪地求饶。
她只是悄悄攥紧了衣角,“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什么错……”
不等她说完,秦君郁扯起袖子,在自己的前臂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
这种场面对丘敏静的冲击极大,她没见过血淋淋的伤口,更没见过哪个人对自己这么狠的。
“让开。”秦君郁面不改色道。
血腥味从鼻尖直冲天灵盖,她面色如土,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撑着床沿起身躲到一边。
秦君郁掀开锦被,匕首平放在伤口上,轻轻一按,血便涌了出来,不断往下滴。
大概滴了五六滴,他将未浸透床单的血抹开,晕红了一大片。
丘敏静看出来他在做什么,不由得红了脸。
秦君郁收好匕首,用帕子给自己包扎伤口,虽是单手操作,但动作熟练麻利,丘敏静惊呆了。
他挑了挑眉,“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她点点头,实际上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君郁点点头,表示很满意,整理好袖子扬长而去。
丘敏静闭了闭眼,扶着床案堪堪站稳。
本以为她心里足够强大,但是真的面对一个傲睨万物,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时,还是不由自主紧张,惶恐,这种情绪是发自内心,无法控制的。
她擦去额头的汗,传宫女进来收拾床铺。
第一次侍寝,有惊无险,出乎意料。
——
按照规矩,嫔妃首次侍寝的次日要给皇后请安。
年宿宿得知秦君郁夜里临时传召丘敏静到祈年宫后,一大早就派人到灵犀宫打了招呼,准许丘敏静改日再请安。
丘敏静回到清雅阁,梳洗打扮一番,带着贴身宫女扶柳出了门。
今日走在路上,宫人看她的眼神与往日格外不同,就连请安问好的声音都比平时响亮。
无人之处扶柳不由得感慨:“夫人说得果然没错,后宫女子,唯有得到皇上的恩宠才能过上好日子。”
她欣慰地看向丘敏静,眼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小主往后的日子还长,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丘敏静没有回应她。
扶柳察觉不对,她自从出门就心不在焉的,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满面愁容,丝毫没有被宠幸的喜悦之色。
“小主,您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
扶柳虽是小丫头,但进宫前跟着丘敏静学过不少“闺房之乐”,所以多少懂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