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昭昭(七)(1 / 2)宁王妃安首页

十二月十二,华美达酒店1807号房。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刘晨枫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我知道她去做什么?”他仰头看着灯,“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也该说出来了。”

张雪飞是我的中学同学,她这人挺好,但是有一段时间挺虚荣的,爱名牌,爱炫耀。因此,欠了不少钱。有信用卡欠账,也有在各处的贷款。她一向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保持着平衡。直到她大四那年,她再也填不齐这个坑了。

耿壮壮皱眉不解,“欠债?她是警校生,欠债怎么能通过审核?”

刘晨枫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借的,是地下借贷公司。”

为了偿还那笔钱,也为了不在简历上留下污点,她答应了借贷公司老板的建议。

“什么建议?”

“陪他十次。”

耿壮壮审视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借代人,是我介绍给她的。”

她不知道,她被拍了裸照。照片、视频,她被要挟后,找到了自己。她说,“人是你介绍的,你要负责,不然,我就把这些事告诉学校。”他们是警校的学生,警校的学生被查到与地下放贷的小混混们不清不楚,他还能毕业吗?“我中学的时候,年少无知,有一段时间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后来知错了,为了远离他们,就搬家了。”谁知道大学又见到了。“我,我……”他挣扎着看着小张,“当时,我怕他们来找我闹我,刚好张雪飞又到处找人借钱,我就,我就介绍他们认识了。”后来张雪飞还不上钱,被要挟陪睡的事,他也知道。

他有些着急的问,“钱是张雪飞自己要借的,陪睡也是她自己同意的,我不过是介绍了他们认识,其他我什么都没参与。”

小崔冷哼一声,“就这样,你们竟然还能做好朋友?”

刘晨枫讪讪一笑,“其实,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好。”

小张从审讯室出来,问一直看监控的旺财,“你怎么看?”

“抓大放小。”罪犯惯用的逃脱刑罚的方法。一来,黑社会组织一直是打击的重点,二来,放贷这事,真要查起来,涉及的人与事很多,要花费大量的经历,三来,借由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掩饰自己的犯罪。

旺财调出了他们几人在警校时的档案,又询问了警校的老师。他们四个人的成绩都不错,对于他们最终没有选择从警,警校的老师均觉得奇怪。

不从警,要么警校只是他们当时最次的选择,要么便是他们大学四年存在违法犯罪行为,怕日后被发现加重刑罚。

水中有鬼,名水鬼。

溺亡者,留在水中,成水鬼。

赵诚没去过地府,他留在了湖中,成了一方水鬼。

可这里,丝毫没有鬼气。

“你是蛇,会水,你下去。”

秦二狗看向阎君,“凭什么我下去,我是蛇不代表我水性好。”

阎君斜睨他一眼,“以前是谁总是变成一条小蛇,偷偷泅水去偷锦鲤的小鱼吃,又是谁,怕被锦鲤抓住,硬是在水底泅了好几日。”

林二谦看了一眼秦二狗,阎君笑了笑,对他温和道,“他是蛇精,让他下去更合适。”成水鬼却无鬼气,要么便是魂飞魄散了,要么便是被什么东西镇压在了湖底。

宁王也睨了秦二狗,直接命令道,“下去。”

秦二狗百般不情愿,但还是一件件脱了衣服,走入水中。踏入水中的一瞬间,他便成了一条浑身雪白,头部冒绿光的蛇,灵动又轻巧的浮在水面上,而后消失不见。

“绿头蛇头顶的绿光好像越来越重了。”

身边突兀的传来说话声,林二谦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有个穿着简单T恤、牛仔裤,剪着短发的女孩站在他旁边。推着黑框眼镜,仔细的看着水面。

“她是我家小妹,叫姜姜。”阎君解释。

姜姜看着林二谦笑,不一会儿,水面就有了动静。头顶冒绿光的小白蛇,卷着一块漆黑的东西游了上来。

“阳铁。”

它甩了甩身上的水,顺着姜姜的腿,爬到了姜姜的肩膀上。“我问了下湖底的生物,这块阳铁被投下有七八年了。那个鬼,被阳铁镇压,伤了魂魄,现在迷迷糊糊的,快消散了。”

快消散了?林二谦看向小蛇。

“虽然快消散了,但还可以搜魂。”总归是要魂飞魄散的,现在找到他,也算是天日昭昭。

警局的会客室中,林二谦又一次见到了赵诚的父母。他们看着刁嘉乐的口供,始终不肯相信。

到了警局后,刁嘉乐就疯了。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先是哭喊浑身疼,而后又大喊大叫,说她没错,她只是想要一个家,她只是想要一份公平。

没一会儿,她又趴在地下哭,问天问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还害了她的孩子。

林二谦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让她冷静,也因这一句话,让她更加癫狂。他说,“你的孩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害了的。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贪婪。”

小张皱眉,“这样问不出什么了?”

“要不让我试试?”想想走进监控室,倚靠在门口,轻敲办公室的门。

刁嘉乐刚接受过地府的审判,虽然她咬死了不认,但她做下的事,骗不了地府。地府的审判,伤及的是灵魂,并不会伤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装疯卖傻,不过是没想好要怎么脱罪,有意拖延罢了。

重案组的另一个组员蔺棠跑了过来,“张队,几个孩子的骸骨找到了。”就埋在他们家新浇筑的花坛中,法证提取了DNA,已经送回来化验比对了。“根据法医的初步验尸,他们都是被……”他不忍,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是被活着取脑的。”像吃猴脑一样,将猴子固定,只露出一个头顶,去毛,剥皮,敲掉头盖骨,以热油浇之。

小张愣了一会儿,突然冲出了监控室,直接走到审讯室,一把将刁嘉乐提了起来,“你的孩子是孩子,旁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是吧。”

蔺棠与林二谦忙将他拉了回来,“张队,都是监控,要是被人反告一笔,咱们也跟着倒霉。”

“我来吧。”想想走进审讯室,其余人则退回监控室。

想想抱胸坐在她面前,“别装了。”经过搜魂的魂魄,经受不住一个地府最简单的禁制。禁制一开,任何人都不要想说假话。

刁嘉乐蜷缩在一旁,大声尖叫。想想手一扬,她的尖叫声便堵在喉咙中,而后,不可抑制的将自己的不满,自己对赵家的算计,对张杰的嫉妒,一一吐出。

“是,我早就知道他们是人贩子了。”

小张与耿壮壮去了审讯室,他急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刁嘉乐无神的看着他,“那条巷子。”

那条巷子,失踪了很多人。那家突然出现的包子铺,既奇怪又突兀。怀疑他是因为附近一家有个孩子走失了,她明明曾看到那个孩子买完包子和豆浆进了巷子,他们却说,没看到。她曾试探性的去问过,老板娘明明笑得和蔼可亲,她却只觉得心寒。

“你为什么没告诉警察?”耿壮壮很快从巷子附近失踪的卷宗里找到了档案,当时失踪的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就住在包子铺的斜对面,七点半出门买早饭,八点走入巷子,然后消失。他失踪后,街道曾在小巷中装了摄像头,可没几天摄像头就坏了。屡修屡坏,屡坏屡修,再往后,就没人管了。

刁嘉乐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警察,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只是怀疑,不是还好,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她告发了他们,被报复了怎么办。

耿壮壮气愤,“你是警校的学生,你将会是警察?”

刁嘉乐白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谁规定警察就要见义勇为,就要乐于助人。”

耿壮壮嘲讽,“那你考警校做什么。”

“因为赵家父母想让我考警校。”她想要融入赵家,想要让他们开心,认可,所以即便她根本不想考警校,还是按着他们的意愿,报了警校。

“张杰是被你卖掉的吗?”

刁嘉乐毫不犹豫,“是。”也正是因为张杰,她才确认了他们就是人贩子。

“为什么?赵诚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会占有赵家的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嫉妒。

“我讨厌她。”刁嘉乐控制不住自己,她控制不住自己表现出对张杰的厌恶,也控制不住将心底的话一一说出。她动不了,只能说出这些她早就决定,即便是死也要藏起来的真相。“她凭什么那么好。”凭什么出生的家庭好,凭什么父母健康,凭什么让赵诚那么爱她,又凭什么让赵家父母一眼就喜欢。

“她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她不受控制的露出一抹得意,“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又借由看望她,在她儿子的保温箱里抹了肺炎病菌。”她的丈夫,当年还是她的男朋友,他是医学院的学生。她借由对医院病毒培养好奇,进了他们的实验室,偷偷拿走了一管变异的肺炎病毒。“她凭什么生下孩子,不把她的孩子杀死,难道等着她和她的孩子来抢占我在赵家的地位吗?”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有了父母,又能独占赵家的一切,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那和张杰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