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容和苏靖远都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
在等春天来的过程中,梁玉皓常找苏靖远和云朝容一起出去玩。
有时候还会叫上其他人一起。
云沧竣、容鸢、沈卿之和林桐伊都一起来玩过。
沈雅芝怀孕了,天冷,不方便出门。
云沧澜事务繁忙,不和他们这些幼稚的人玩,每晚只和自己的王妃在府里玩。
沈卿之性格大大咧咧和梁玉皓还挺投缘的。
两个人打雪仗的时候是谁也没让谁。
但是沈卿之还要准备春闱,每次被梁玉皓用雪球砸了之后,就委屈巴巴跟着林桐伊回家念书去了。
于是,最常聚在一起玩的就是苏靖远、云朝容、云沧竣、容鸢和梁玉皓。
云朝容让人做了雪橇和滑雪板,一人一套装备,从雪坡上呼啦啦地滑下来。
别人见到了,也学着这么玩。
京城中一时兴起了滑雪之风。
连皇上有一次都吸着肚腩坐在雪橇上,一把年纪,又怂又爱玩。
梁玉皓和邱鸣人虽然没回越国,但是书信一直往回寄。
刚开春的时候,越国送来了几十车的礼品。
一车送宫里,一车送瑞王府,余下的几十车全部送进公主府。
送礼来的使臣说,这是越国帝后为犒赏驸马在太子遇刺时的护驾之功。
但云朝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什么犒赏,是父母对于孩子的歉疚与弥补之心。
几十车礼品送进公主府的那日,京城人都去围观开眼了。
天上地下的,听说什么宝贝都有。
而苏靖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里只拨弄着一只弦月簪。
云朝容推门进去,从背后抱住他直挺孤寂的身影。
苏靖远回过头,将弦月簪插在云朝容的发间,很慢很慢地说:
“她给我写信了。
她说,当年用这只簪子给我烙下的疤痕。”
云朝容知道苏靖远口中的“她”实在说谁。
她双手箍紧,垫脚吻他深邃的眼:
“阿靖,开春后,我们一起去越国。”
冰雪消融。
黄灿灿的迎春花冒出来。
云朝容和苏靖远又去了一趟宫内,告知了皇上和云沧澜,苏靖远的真实身份。
皇上惊得口里能塞进整张大饼,喝了两杯茶才平静下来。
皇上平静后,第一句就是:“朕的容儿不嫁外邦。”
“父皇,儿臣只是去玩,还是会回大瑜的。”云朝容解释。
苏靖远在一旁保证:“一年之内,微臣定会携公主回来。”
云沧澜看苏靖远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若真是越国皇嗣,我大瑜也没有扣人的道理。
此去千里迢迢,本王会派精兵护送。若容儿途中不适,可即刻返程。”
“对对对!”皇上被提醒了一下,“朕也派一队人护送容儿,再派一行使臣访越。”
父子俩意思很明显了,就怕到了越国,云朝容受委屈,精兵良臣都派过去跟着。
哪天云朝容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被护送回家。
“多谢父皇和皇兄!”云朝容乐得接受家人的关心。
苏靖远对此也没有意见。
皇上和瑞王能同意云朝容和他一起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二月中旬,在京城窝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越国使臣终于返程了。
大瑜郑重地为越使饯行,瑞王甚至亲自相送,送到了城门口。
苏靖远和云朝容的马车低调地混在越国使臣的队伍里。
桃花酝蕾,柳枝生芽。
长长的车马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紧张了?”行驶平稳的马车里,云朝容用手戳了一下苏靖远的脸。
苏靖远自上马车后就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状。
听见云朝容的问话,他琉璃般的眸子回转:
“不紧张,只是担心容儿累了。”
云朝容浅笑。
还嘴硬。
但她也没拆穿他,只若有所指地说:
“有人可能比你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