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竹死了。
浑身插满了箭,全身皮肤烧焦,没有一处完好。
谁都认不出原本丰神俊朗的模样。
京中人惊诧地得知,年轻有为的谢将军竟然有不臣之心,趁驸马中伤时企图潜入,被公主的侍卫当做刺客当场击杀。
皇上削去了谢楠竹的官职,贬为罪人,让他死后也入不得谢家宗祠。
所幸皇上和公主仁善,念在谢老将军多年忠心耿耿镇守边疆的份上,没有迁怒于谢家其他人。
而驸马苏靖远的身体倒是好转了,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休养了几日,又回到鸿胪寺去上值了。
同僚都佩服他运气好。
同样是去迎接越使,苏少卿和游少卿都受了伤,游少卿当夜就死了,苏少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不但活着,还和越国太子有了交情。
一开始,杜大人还怀疑梁玉皓是不是对苏靖远有别的想法。
但过了一段时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梁玉皓和邱鸣主要还是在和大瑜谈以后两国的贸易合作。
京城美男众多,也没见梁玉皓再动过什么念头。
梁玉皓也不去酒楼花楼,隔三差五地一有空就去公主府拜访。
苏靖远在的时候他去,苏靖远不在的时候他也去。
杜大人这会儿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他看着抱文书走来的苏靖远,纠结了一下才开口:
“苏少卿,为何越国太子与你交情如此之好?”
苏靖远放下文书,从容道:“许是有缘吧。”
“那……那荣阳公主可介意太子常去找你?”
“公主心胸宽广,善解人意,自然不会介意。”苏靖远靠在文书上的手指微动,“杜大人想说什么?”
杜大人打着哈哈:“这个……哎,我就随便问问,毕竟越国太子年少英俊……”
杜大人没说完,怀里突然被苏靖远塞了一本册子。
苏靖远清冷的眸子里闪过寒意,沉声道:
“杜大人,文书已经整理好了,下官今日不适,先告假回府。”
杜大人对于苏靖远的请假操作已经习惯了,既然他做完了事情,也不强留他。
“回去歇着吧,多陪陪公主,才能固宠……”
苏靖远脚步一顿,而后步伐更快地出了门。
回到公主府时,见门外停着的另一辆马车,他眯起凤眼:
“太子今日又来了?”
司书也认识那马车了:“应当是越国太子的马车,这几日来的都是这辆。”
几日。
苏靖远捻着指节,眼眸黑沉。
他不在的时候,梁玉皓已经连续来了几日了。
他甩了袖子,大步跨进门。
此时,梁玉皓和云朝容正坐在兰馨阁里下棋。
快要入冬了。
屋里烧起了炭,暖烘烘的。
云朝容手里还被玉嬷嬷强塞了一个黑漆描金牡丹图手炉。
玉嬷嬷从老家回来,听说出了这么多事情,吓得地对云朝容更紧张了。
这手炉里放了红箩炭,热得云朝容手和脸都发烫,红扑扑的一片。
“嫂子,我们越国秋冬没这么冷,用不上手炉。”
梁玉皓又开始大肆夸赞越国有多好。
“而且秋冬雨少,出去玩方便,不似这边又冷又湿的。”
“我们越国民风淳朴,欣欣向荣,在冬日也热闹得很。”
梁玉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云朝容的反应。
本来他以为找到大皇兄后,对方会很干脆地答应跟他回越国做皇子。
没想到苏靖远从头到尾都让他出乎意料,居然说不想去越国,对皇子之位没有兴趣。
梁玉皓又是追问又是琢磨,最后发现关键在云朝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