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吃过晚饭的阿桂和受雇在不卜庐干活的工人都回了自己家,白天的喧嚣淹没在此刻安谧中。
浴室里,水汽弥漫。
观月擦干身上残留的水分,挪动这不利索的脚步去拿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洗完澡后心情格外喜悦。
自从受伤,观月就被白术以小腿伤势不利于恢复的理由禁止她洗澡沐浴,每日以湿毛巾擦拭身体。
两天下来,观月总觉得身上不干净,晚上便趁白术外出看诊还没回来的间隙偷偷洗个澡。
腿脚不便,很多事情只能使唤七七跑腿,上楼拿换洗衣服,把凳子搬到浴室里各种杂活。
七七也乐于接受,僵硬的步伐跑上跑下也不嫌麻烦,确定都做完后才自己去院子做柔软体操。
不过,现在观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因为七七给她找来换洗的衣服只有裤子和内衣。
本以为是不小心掉在某个角落,可她看遍了整个浴室确定就是七七给她找来的衣服漏了一件上衣。
“七七!七七!”
观月挪步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缝喊了两声,奈何院子到浴室有不小一段距离,沉浸做柔软体操的七七自己喊节拍,压根听不见叫唤。
怎么办?观月本想穿着换下的脏衣服出去,看了一眼已经被洗澡水弄湿大半。
这么穿着内衣上二楼似乎也不是不可以,阿桂和干活的大妈早已回家,白术和长生又外出看诊还没回来,偌大的药炉只剩观月和七七二人,直接这么走出去回到房间也不会有人看见。
观月盘算着自己腿脚不便从浴室到二楼房间需要花费的时间,深吸一口气后打开门大大方方走出去,还没走几步就被长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观月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去来了?”
观月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看往后看身后的方向就着急折返回到浴室,还未打开门就因脚下慌乱重心不稳摔倒。
“欸?你怎么慌慌张张的?”长生说道。
倒下的姿势压到右腿上的伤口,观月疼的皱起眉头,抬起头来才发现,灯光朦胧下一条白蛇盘在廊下栏杆上,正打量着自己,却不见白术的身影。
“长生?……”观月一惊,心虚地四处看了一下,早知道只有长生在就没必要这么惊慌了。
偌大的院子中只有七七在不远处沉浸式做柔软体操。
“我们刚回来,我正打算来院子转转呢,白术在厨房里洗手,你那么惊讶干嘛?”
长生平时也会从白术身上下来,在不不庐遛遛弯弯,活动身体。
“没什么,长生你去叫七七过来。”观月有点窘迫。
“七七在院子做柔软体操呢,平时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去打扰她,不然容易忘记节奏。”
长生说完,突然打开嗓子往厨房的方向大喊,“白术,观月摔倒了,快来啊!”
观月浑身一颤,“你喊他干什么!”
长生扬起脑袋,不以为然,“不叫白术难道你指望我把扶你起来?都摔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上次还不是白术把你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