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一离开,巫云儿便再次重新看到了杜渐卿病弱的身体,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杜渐卿,仔仔细细看着他的面容,口中也缓缓地说道:“是了是了,你这个样子,确实还是有些当年楠哥哥年轻时候的样子了。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胸口有个指甲大小的红痣在,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那颗红痣有没有变小些?”
杜渐卿此时缓缓地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巫云儿正在用一种极为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他知道一位母亲的思念的心情,他也无意去让一个女人伤心,便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上的那一刻明显的红痣。那红痣的形状圆圆的,就在胸口正中的位置,巫云儿虽然站得远,可也是一眼瞧见了那红痣。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巫云儿倒吸了一口气,哭腔喊道。她此时心情异常地激动,飞身上前,一把抱住了杜渐卿此时病弱的身躯,口中依旧不断地哭喊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为娘的居然没有认出你来!是娘的不好!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巫云儿哭的情真意切,仿佛连自己的心肝都要哭碎了,寻常的人听到了定要陪着巫云儿声泪俱下的,然而杜渐卿却只是眼眶微微红了一下,便推开了巫云儿,道:“圣女大人,还请你自持一些。”
巫云儿被杜渐卿的冷淡态度怔了一下,她缓缓地起身,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万分不解地看着杜渐卿,问道:“儿子……你是心里恨着娘吗?你是因为娘没有认出你而恨我吗?”
杜渐卿却忽然摆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道:“圣女大人,请你搞清楚,我现在是杜渐卿,是永山王府世子,是大晋国学子苑首席,不是你巫云儿和姚楠的儿子。你我的关系,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有着一丝一毫的改变。如果有,恐怕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巫云儿不愿相信这种话是从杜渐卿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就她这么久地跟杜渐卿打交道来看,她深知杜渐卿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王府世子,做事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手段毒辣。他如今这样斩钉截铁地说这样的话,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跟自己的母亲相认了。可是巫云儿她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不到,已经丢失了多年的儿子,如今却再次相见了,她如何能够放弃?
“孩子,你不要怪娘将你丢了。娘当年是不得以啊!娘没有想将你丢下,只是娘也是被人陷害,你被姚檀偷走,悄悄带回了晋国,我当时正在南疆主持着南疆和大晋的血战,根本无暇抽身离开。当时我多么想要将你夺回来,可是那姚檀骗我说你已经死了,我一时心灰意冷,这才这么多年没有继续去找你。娘没有不要你,娘只是一直都在被蒙在鼓里啊!”
原来,二十五年前南疆和大晋的血战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母子分离的故事。杜渐卿听到巫云儿这样说,他并没有再多答话,只是挥了挥手,道:“你今日先回去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想去静静。”
巫云儿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杜渐卿来讲,也一定是难以一时间接受的,她也愿意让杜渐卿好好地想想,所以就要转身离开,可是正当她要走出塔楼的房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便说道:“孩子,你是我和姚楠的儿子,也就是姚英的亲哥哥。那被囚禁的李承念就是你的亲妹夫……你千万不要……”
“你不要再说了!”杜渐卿愤怒地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