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停住。

“你究竟是谁？”

顾卓声音更冷了。

他当然想知道自己手臂上的纹身来历，可是刚才的直觉很怪异，对方没有说谎，如果他听了对方的话，或许会万劫不复。

“不乖。”面前男人直起身，终于面对顾卓了，即便如此，仍旧觉得跟蒙了层雾一般，看不清对方的任何一点面容。

男人向他勾了勾手：“过来。”

顾卓没有应答。

“用我给你的量子枪伤害我？”男人歪头，丝毫不在意，“小石头，你是，想让我死吗？”

……

庄白慈已经走到了李姨面前了。

距离越发近，面前的亲人面部细节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伸手，指尖止不住轻微颤抖。

下一秒，他触碰到了李姨的脸颊，底下的皮肤温热是错不了的。

庄白慈皱紧眉头，身形往后退。

“你是谁？”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是幻觉，庄白慈可以短暂沉迷在其中，他懂得已逝之人不可能复生，那么面前这人，身份十分可疑。

李姨并没有因庄白慈的疏远警备而失望，她含着泪光的眼睛看向四周环境。

“受苦了。”

庄白慈放在身侧的拳头紧握。

他更生气了。

既然身份已经被他揭穿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他的亲人。

庄白慈手腕压着大腿侧边的匕首。

“我的小慈，受苦了。”李姨眼角泪水流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能再次看到小慈，我就开心了。”

“小慈，你瘦了，也长高了，在这儿，是不是没吃好？”

庄白慈手中力度轻了很多，他依旧没有说话。

李姨怎么看不出庄白慈现在的想法，她眼中的哀愁更多了：“小慈是不是怪我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来看过我。”

没有。

庄白慈下意识张口辩驳。

他知道李姨的墓位在哪里，只是李姨家人不让他去，抵触他，加上自己也愧对于李姨，自然无颜见面。

“小慈，我想你了……”

庄白慈见着李姨的身形越发透明了，他忍不住，往前想要留住。

“好想见……”你。

庄白慈依旧没能握住李姨的手，李姨的身体已经化为点点星光环绕在庄白慈身边，最后消散在众多的荧光蘑菇中。

在他面前。

是浮在半空的红色晶体。

庄白慈没有拿走晶体，他蹲下来，看着自己脚边的荧光蘑菇。

和周围相比，这种蘑菇反倒小一点。

他上手去摸。

蘑菇柱子上纹理清晰，没有荧光，庄白慈只是手轻轻一提，蘑菇拔了起来。

它不是长在尸体上，而是和普通蘑菇从土壤中生长出来。

难道刚才的幻境，是它做的？

但庄白慈知道，这不是幻境这么简单，底下的触感很真实，似乎真的是李姨真站在他面前。

李姨的来历从哪里来的？

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会消散？

还是说，这个幻境，并不是只是出现李姨。

庄白慈站起的时候，口袋的飞鸟项链半挂在外面，庄白慈指腹临摹飞鸟轮廓，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