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俩人就没反驳几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食品厂和养殖场的事儿咋说,没说要砍掉吧?”
“步子得一步一步走嘛,全县除了他管不着的单位,就咱这富裕,说不好啥时候就变卦了。”
“那得了,看来是不好整,要不然明年养殖场也减减规模,实在不行那些个鸡就分散到各家去养,反正咱们户多,多出来的就都宰了吃,等政策好的时候再说也一样。
就是老的小的这鸡蛋供应会出问题。
食品厂这看看情况,不行就让我大姐不干了,咱们该种地种地。
等怨气横生的时候再说,县太爷这么折腾恐怕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由奢入俭难呐,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粮食和收入,乡亲们怕是不敢大手大脚了,秋收之后分粮的时候这事儿乡亲们就知道了,有胆子大的还喊着去县里闹一闹,那帮子怂货也就嘴上喊喊,真到了县府门口就得尿裤子。”
“没事,总比饥荒那几年好,再说哪家都有点存粮,先看看再说。”
李剑垚暗自琢磨,看来没有自己的祁厅长,没有人会拿家乡人民的幸福当回事。
明年?
明年就是县里破产的时候,到时候不光粮食产量大幅下跌,就连卖给人家的种子的地方都得过来找账。
种子吗,总是会退化的,连农科院的人都走了,更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交公粮也不慌,到时候多数是从收上来的粮食里扣,再等等就是了,总之不能让乡亲们交了一辈子公粮到头来连看个病都舍不得。
自己有钱有人,大不了过来开个医院,挣钱又不差这一点半点。
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奶娘们,管他圣母圣爹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谁反对道爷电死他!
俩小的吵着要去买好吃的,李剑垚手忙脚乱的把俩娃穿成两个球,只露出来两双眼睛。
出了门,大衣一裹上,更暖和了,大跨步的朝代销点走。
路上,没心没肺的孩子们疯跑,大人们嘴上笑着,但笑容里依然有一抹愁绪,不像前两年那样充满幸福感了。
八岁的建安眼神还是好使的,领着四个男娃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大大的李剑垚。
“二哥!”
“你都多大了,整天当孩子王了?”
“嘿嘿,反正没事,奶说多跑多跳不生病。
哥你这是要去哪,用我给你壮声势不?”
“去给我外甥女我大侄女买好吃的,你这个当小叔的就没给孩子表示表示?”
这话怕是戳到了建安的痛处。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每年就那么一点磕头换来的压岁钱,我娘还说她帮我保管,要不是大哥和你回来偷偷塞给我一点,我连买支铅笔都得给我娘打报告。
二哥,我啥时候能赚钱啊?”
“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吧,别多愁善感了,带着娃儿们,哥给你们消费去!”
“哎,方博,初一,你俩抱着我大腿干啥,再踩到你们!”
这时俩小丫头可不高兴了,胡乱的用脚去踩这俩不开眼的货,可也够不着,气的探出脑袋来直喊,
“你俩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