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江母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别人参加婚礼回来一家子喜气洋洋,分享喜糖,聊一聊婚礼趣事,江家参加完婚礼回来一肚子气。
江父乖乖给江祈打电话,把人追了回来。
江祈进门,嘴里叼半截烟,肩上扛着西装。
江母猛地站起来,指着江祈的脑门开训。
“你结婚多久了?”
江祈老实回话,“半年。”
“你媳妇怀上了吗?”江母一声吼。
“没有。”
“呵!半年,三六一十八,整整180个日夜,沈北渊都奶大二宝,搞起三宝了,你还是老样子,是你不行?还是你媳妇太贫瘠?”
江祈指尖木然的弹烟灰,两眼无光的看着妈妈。
他和白尽欢是名义夫妻,两个爱玩的人为了堵住催婚大军的嘴巴强掰硬扯领了结婚证。
他压根没撒过种。
哪来孩子?
不过江祈不敢说至今和白尽欢没有圆房。
他怕他妈发飙,父子俩联手都抵挡不住。
江母指着江祈唾沫子横飞,“今晚给老娘加班,带着你媳妇好好努力,听到没?”
“……”江祈喉结微动。
江母气哼哼,说话的声音一再提高。
“我每次看到沈心悦,就觉得有人打我的脸。薄锦荣夫妻稀罕沈心悦的女儿成啥样了,简直是脸上贴金,好一个炫耀,烦死人。”
“薄母今天还说薄骁和沈心悦领证结婚了,薄家特地给他们在灵山买了婚房,两人住在一起的。沈心悦好生养,我估摸着她很快会给薄骁生大胖小子,到时候……薄锦荣夫妇俩不得把孙子呼我脸上来啊?”
呼……
江母抓起抱枕砸江祈。
“你给我支棱起来,努点力,给江家生一个,要不然,我……”
江母猫腰,东张西望。
江祈瞧着又是想找家伙教训他的节奏,拔腿就跑。
噔噔噔。
上楼。
猛推婚房门,钻进去,锁死,跳上大床。
命好苦哇。
摊上凶批老母。
回想这一生,江祈觉得他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爸怕他妈,怕到骨子里。
江祈从记事起,家里就是妈妈说了算,妈妈发号施令,爸爸无条件顺从。
他是男人,小时候学着爸爸的样子,对妈妈百依百顺。
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反抗妈妈时,发现家庭结构像一株被移弯的树,畸形得可怕。
他试过在妈妈发号施令时反抗,结果害得他老爸差点离婚。
那一次,在家横着走的妈妈被他顶撞,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赌气回了娘家。
半个月不回来。
他爸又是买礼物,又是亲自去当大官的老丈人家哄妻子。
给人下跪,才把皇后娘娘请回来。
江祈一次就被整怕。
不敢反抗他妈。
再也不敢。
为了爸爸,他忍不下也得忍。
他的排解方式就是逃离家庭,年少时期参军,一走好几年,远离他妈,退伍后主打一个玩,灯红酒绿,胡天嗨地,离他妈远远的。
此刻江祈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手。
回想自己这不长的一生,有点伤感。
说实话,如果他妈像薄骁妈妈那般温柔慈爱,沈心悦一定是他的。
他爱沈心悦,永远记得跟随沈北渊回家探亲初见沈心悦时的情形,那时候沈心悦才18岁,沈家还没破产。
娇养的沈心悦美如清莲。
她清纯无瑕,气质出尘。
她是一朵花,男孩子一看就想揉一揉,摸一摸,摘下来装在口袋里珍藏的那种。
他当时还说等沈心悦长大了,他要十里红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