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幼妹出生时父母双双离世,青羽由是被视作不详,部落欲将青羽献祭而赤鸾心生不忍,最后两姐妹被部落赶了出来。
赤鸾便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四处辗转。
后来机缘巧合下通过同族的赤翘(那时已经更名红翘)认识了释慕槐,最终成为释慕槐的侍女。
释慕槐指了指衣领、裙摆和镶边:“嗯……为避免被人看出,我让人将这服饰做了些更改。”穿在身上别人只会认为是奇装异服而不会想到赤羽部落。
红鸾抚摸着衣物,眸色带着几分追忆与怀恋,长裙质地轻盈柔软,是她记忆中的赤羽鸟毛。
赤羽部落以善豢养赤羽鸟而得名,每到赤羽鸟褪羽之时,部落的织女便会捡取褪下的鸟毛,用作部落服饰上做装饰。
而她的这件,大半材质皆源于赤羽鸟身上最柔软的羽毛,非三五个月能够制成。
想必主子定是在前些年便着人去做,她忽的忆起好些年前主子和她谈及家乡时她落泪了,主子问了缘由后便说会给她一个惊喜。
原来这就是主子的惊喜。
红鸾放下匣子,忽的抱住释慕槐的腰身,将脸搁在她的颈窝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主子……你怎么这么好……”
释慕槐别扭地将脖子往后移,无奈这丫头手劲儿太大了:“别别别……打住!”
红鸾依旧不依不饶,抱住释慕槐使劲儿的蹭啊蹭。
“红鸾!你鼻涕蹭我衣领上了。”
……
红鸾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松开主子,主仆俩坐在桌边促膝长谈。
释慕槐先是问了她的近况,正色道:“朔云说你家中发生了事,如今解决得怎么样了?”
红鸾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向主子和盘托出:“前些日子青羽外出做任务时受了伤,当时主子不在,是箫公子……”
想到主子平生最恨被人欺骗,遂又改口:“是太子让人治的。”
想到那个骨子里活泼好动的姑娘,与白悠然差不多年龄,人前总是一副成熟的大人样,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怜悯,释慕槐眉梢紧蹙:“青羽身体如何了?”
“妹妹已经大好,主子无需忧心。”幸好太子那里有上好的药,这话她并未当着主子的面说。
释慕槐又叮嘱了红鸾一些事。
“既然青羽身体不适,你这做姐姐的该去多看看她。”
“最近也无甚要事,你便休假几日吧。”
“回头去万膳楼拿些上好的补品。”
“多谢主子。”
释慕槐以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厚重得快睁不开了,却还是打起精神:“嗯……你出去吧,我估摸着有些累了。”
红鸾行至门口时突然转身:“主子真的对箫公子没有半分情谊吗?”
这几个月的相处,箫公子待主子如何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也知道主子历来便喜欢与这类人相处。
情谊?
在那晚之前或许她视箫子衿和知己至交,这世上从来没有人能与她如此合拍,她和他之间就类似于俞伯牙和钟子期。
在这江南几月,箫子衿确实让她忘却了很多烦恼,与他相处起来是她追求的那种亲切却不逾越的感觉,熟稔却又拿捏分寸。
其实她在那晚就想通了,无论是箫子衿还是蓝瑾瑜,于她本身而言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
“这世上本就没有箫子衿此人。”
“过往真真假假各占几分,谁又知道呢?”
“想当初我与长安不也许诺互相扶持,最后又是如何?”
红鸾心惊,释长安是主子心头的一根刺,饶是她不知晓具体原因也清楚这一两年没人敢在主子面前提及此人。
而今晚主子却……想来是真对箫公子别无他意。
“既是过去也不应当沉溺。”
释慕槐看着门口那道红衣,话中意味深长,只是此时的红鸾是没有听懂主子的话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