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装好的枪被杜象初拍在桌面上,格雷文赶忙往后捎了捎,生怕伤及无辜。
“操!”杜象初属实气不过,他就想不通了,那女人跟他作对的时候脑瓜子不还挺聪明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这他妈让我还怎么当第一个给她吃瘪的人啊!”
格雷文:“?”
杜象初闹恼得很,“干脆把那女人崩了算了!”
那女人死了,他就他妈的是第一个!
格雷文见状,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生怕杜象初是来真的,赶忙拦住他,拨着桌上的手枪往远处一推。
“大当家!冷静!冷静啊!电话!有电话!”
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捧着手里的“救命稻草”递到杜象初眼前,“是房老!”
后者见状轻哼一声儿,接过电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两腿交叠着往桌面上一搭,话里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喂!老爹!这才几天啊就忍不住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在家挺无聊吧?”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听筒旁。
褚酌夕靠在回廊略显潮湿的护栏上,闻言浅浅勾起唇,看来杜父跟这老家伙的感情确实不错。
她想,紧接着笑了笑,极轻的气音,始终对着听筒的位置,扭头看向屋里正跟贺从云对饮的房相经,好半晌才开口道。
“杜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她笑,微微眯起眼,看起来心情极好。
“距离上次在辛特拉一别,已经快要八个月了吧?不知道杜先生还听不听得出我是谁?”
杜象初闻言愣了一瞬,拿下手机,重新确认了一遍手里的号码,确实是房相经没错。
他暗里“咯噔”一声儿,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随即在格雷文不明所以的注视中低下头,沉沉笑了两声儿。
“阿福。”他道,近乎是咬着牙,兴奋又略带些疯狂的睁大眼睛,“我又中了你的套,是吗?”
褚酌夕笑了笑,不置可否,“既然杜先生都这么说了,那约莫是吧。”
“呵呵…”杜象初笑得邪祟,轻“啧”一声儿,又伸手扶了扶太阳穴,像是觉得苦恼似的,“莫非阿旭也在那儿吗?让他接个电话怎么样?”
褚酌夕压根儿不上他的套,始终笑着,话里含糊,“这是惊喜,杜先生,惊喜惊喜,讲究的就是一个即开即喜,现在说出来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前者敛眉,听着那头褚酌夕的声音,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你的人可还在我手上,现在打电话过来,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她?”
褚酌夕闻言,略微沉吟,“我的人?杜先生在说什么?”
她随即又像是觉得遗憾般叹了口气,“泽卡城的话,先前确实是派人过去探过虚实,不过杜先生管理有方,整个泽卡城上下几乎都是花园的暗桩,政府人员压根儿就是寸步难行。”
“所以…我放弃了那条路。”她道,倚着护栏微微眯起眼。
“先前是我想的太过复杂了,事实上,我只需要派人盯住马卡非峡谷的外围,至于航班信息嘛,那太简单了,杜先生。”
“所以你刚上飞机,我就带人进了雨林,那儿的地形的确很复杂,没去过的人多半是要栽跟头的。”
“纵使我埋头研究了一个月,也没办法找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放心将你的人留在那里,不是吗?”
杜象初闻言,略微皱了皱眉。
像是觉察出他的苦恼,褚酌夕这才道,话里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过…你忘了还有一条路啊,杜先生。”
“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不是只有长了翅膀的鸟儿才能飞,人也可以,你怎么能疏忽至此呢?”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我的人?抱歉,我实在是不太清楚,不过那不关我的事。”
褚酌夕笑,“我现在只关心杜先生你什么时候回东洲,你知道的,我很期待这一天。”
话音的最后是褚酌夕浅浅的笑,紧接着“嘟”的一下,应声挂了,压根儿不给他放狠话的机会。
杜象初气得想笑,随手将手机扔在桌面上,后槽牙磨得生疼。
“当家的…”格雷文道,欲言又止。
他显然也是听见了自家老板方才是怎么称呼电话那头的那位的,可不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个“阿福”?如今东洲的情况怕是已经跃然纸上了。
“要不…还是先观望…”
“帮我订张最近回东洲的机票。”
几乎是异口同声,格雷文当即拧起眉,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可是那样…”
杜象初再次打断他,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像是下定决心,“哦,对了,还有。”他道。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那么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