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很晚,格雷文都打算休息了,却忽然接到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像是心血来潮,背景音里甚至还有红酒开瓶的动静,吩咐他明早在顶楼的办公室里,帮他布置一桌浪漫的烛光早餐。
格雷文做了这么多年的秘书也没听过这种要求,可他知道他们大当家的性子,从来都是跳脱的,于是又牺牲了一小时的睡眠时间做功课。
烛光晚餐倒是简单,可这烛光早餐他还真没做过。
于是一早起来又开始跟后厨的师傅沟通详细的配餐事宜,以及究竟是该配牛奶还是酒,甚至于贴心的卡着花店开门的时间,替杜象初订了今早整座泽卡城新鲜出炉的第一束花。
杜象初拿到手的时候微微错愕了一瞬,看向格雷文的同时挑了挑眉,欲言又止。
格雷文正了正领带,绅士的介绍道,“金合欢,水仙百合以及香槟玫瑰,既寓意了您对那位小姐潜藏的爱与重逢的喜悦,同时也表达出您多年如一日,只钟情于一人的美好品格。”
杜象初沉默了一瞬,摸了把别在自己腰后的手枪,要不是兜里还揣了把备用子弹,他差点儿真以为自己今天是来表白的。
“其实…”杜象初试图辩解,或许是他昨晚心血来潮的举措让格雷文误会了什么。
“其实…”格雷文打断他,摸着下巴打量杜象初今天的穿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老板的无奈。
“其实我觉得,您今天穿的实在有些太过随意了,既然是与心爱的小姐久别重逢,还是应该稍微打扮一下。”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头发什么的其实也可以理一理,这样有助于您散发自己的魅力。”
见杜象初开始黑脸,格雷文笑了笑,又赶忙搓着手往回找补,“不过您这些年一直专注于事业,牺牲了自己的私人时间,不懂这些也可以理解。”
“您放心,作为您的秘书,一切事宜我都会帮您安排妥当的。”
杜象初其实很想给他一下,可格雷文今天就跟吃错药了似的,特别的乐在其中,又是给他挑衣服又是给他设计发型,整个人转的跟陀螺似的,面上还是挂着乐不可支的笑,就是想跟他插句话都难。
直到被推到镜子前,杜象初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格雷文见势不妙,赶忙打起感情牌,“真是抱歉,您看我这一高兴就有些停不下来了,主要还是一想到马上就要有老板夫人了,我就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们大当家今年都四十二了,别说老婆,身边就是连只花蝴蝶都没有,花园全体上下都替他们当家的捏把汗,生怕他孤独终老。
作为秘书,最了解大当家性子的人,自然得率先挑起这根大梁。
否则等上了年纪,连生孩子的精力都没了,这么大一个花园,往后该交由谁继承?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外人,那也太大方了!
“行了。”杜象初不耐烦的将刚系好的领带又扯了开来,跟脖子上勒了根绳儿似的。
格雷文见状条件反射地就想伸手,又被杜象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人怎么还没来?”
格雷文悻悻地看了眼腕表,“十五分钟前司机就给了消息,说是已经接到人了,想必差不多也该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敲了两声儿,“叩叩”,二人当即对视一眼。
格雷文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小声冲着杜象初做口型,“当家的,领带,领带。”
杜象初烦得很,直接扯下来一脚踢到了沙发底下。
格雷文:“……”
也行吧。
随即恭敬地拉开门,与门外正站着的姑娘对视一眼,格雷文满意极了,微微弯腰,“您请。”
这就是他未来的老板夫人。
杜象初靠在办公桌沿,曲着条腿,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单手揣兜,另一手往后撑在桌面上。
拇指缓慢摩挲着枪口的同时,心里想着待会儿他究竟是该先礼貌问个好,还是往她脑袋边儿先开一枪给她个下马威来的好。
毕竟那小姑娘实在是太嚣张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即便胜之不武,也得先磨磨她的锐气过把瘾。
一想到那小姑娘也有跪地求饶的一天,杜象初就忍不住笑,乐的眯起眼睛。
直到看见跟在格雷文身后进来的女人,杜象初嘴角的弧度再也维持不住,当即收回来。
他们小阿福…什么时候整容了?还染了头发…这么短的时间,恢复的过来嘛?
“这谁啊?”杜象初不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