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顺序一圈溜达下来，陆呦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似的，把自己了解的和看到的，有关于陶希言的过往一一讲述出来。

两人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陆呦才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还有头痛的感觉吗？”

陶希言实话实说：“没有。”

意料之中，但要是说没有一丁点的失望那是假的。

酒精被血液吸收，又加上吹了一路的风。陆呦感觉自己也快要醉了，身上肌肉酸酸的没劲，便说：“那回去吧。”

职业病发作，又补充了一句：“别灰心，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

陶希言眼神定定的看着陆呦，问：“你也很希望我快一点想起来对吗？”

风吹乱了陆呦用发胶固定好的发型，几缕碎发掉落到额前，落在眼皮上刮的皮肤痒痒的。

陆呦伸手将头发往后扒拉了一下，又等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嗯。”

淡淡的一声，淹没在风声里。但陶希言却清楚的听到了。

分岔路口，往左走是陶希言住的主楼，右边是陆呦卧室的方向。

“我回去休息了，晚安。”陆呦转身便要往右拐。

胳膊被陶希言拽住，男人嗓音是酒精侵染过得低哑：“这不是还没逛完呢吗？你只带着我逛了外面，书房和卧室都还没去。”

他们刚才走过的地方都是陶希言自己一个人时候很喜欢待的场所。

在陶家，他们俩拥有共同记忆最多的部分都是在书房发生的。

陆呦不是忘记了，是有点没准备好再次走进那间屋子。

尤其是在酒后这么容易失控的情况下，他怕控制不好自己。

陶希言拽着陆呦的胳膊摇了摇：“走呗，我想去看看，万一有用呢。求你了～”

现在的陶希言是会撒娇，会拿捏陆呦软肋的。他知道怎么提要求，用什么表情陆呦无法拒绝。

这一次，他又得逞了。

陆呦站在书房门口，摁下门把手的那一刻。

那些他以为的，自己早就忘了的回忆，像是被尘封的潘多拉魔盒一样瞬间打开，伴着星光迎面扑来。

熟悉又陌生。

书房内的陈设，与上学时期毫无二致。大大的木质书桌，那曾是他们一起写作业的地方。

书柜里一半医学书籍，一半金融书籍，分界线明显。那是他们共用的书架。

不光是书架，落地窗边的摇椅，书桌下的抽屉也都是一人一半。

那里，甚至应该还有……

陆呦想的出神。

就在这时，陶希言先陆呦一步拉开抽屉。

动作快的陆呦都来不及阻止：“别——”

他说的太慢了。抽屉滑开，塞得满满登登的红色小方盒。

盒子上白色加粗的字体让人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能。

——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