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荒淫无道,视子民如同奴仆猪狗,宋国上下苦其久矣,我等虽为宋国朝臣,亦不愿助纣为虐,但苦于无有机会,如今幸得天佑,得以等到将军天兵至此,我等亦才有机会能够替天行道,惩处这等无道之君,还请将军处置,救我宋国子民脱离苦海。”
这一番话语,宋毅虽然听的仔细,但却仍旧不发一言,甚至没有向着这人看上一眼,自顾自的勒马缰绳,策马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宋王面前,“楚将宋毅见过宋王。”话语虽然好似谦卑,可宋毅却是既不下马,也仍是睥睨俯首,不过是刻意讽刺挖苦而已。
但这话到了宋王耳中却是并不一样,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宋王,此刻却好似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身子激动的向前扭动,像一条爬虫一般拼命的扭动着,也顾不上地面之上的尘土飞扬,来到了宋毅马蹄前,才努力的抬起头望向宋毅。
“将军,将军,我是宋王,只要将军救我,保住我的王位,整个宋国的金银美女,我都可以送给将军,将军救我,寡人给你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将军。”宋王用面皮蹭着宋毅坐下的马腿,摇尾乞怜,拼命的想要将这一根救命稻草抓在手中。
“啊,不,我把王位也给将军,将军以后就是宋国的王,只要将军救我,将军,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寡人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救救寡人。”宋王见到宋毅仍旧一言不发,更加的癫狂,就连坐下的王位都拿出了想要送给宋毅,不过他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如今的宋国,可不再是他这位宋王的了。
“哦?将王位送给我,就是不知道宋王如今要如何将座下的王位给我,王上大可左右看看,有哪一样东西,还是王上的。”听到这话宋毅也是觉得可笑,事到临头,没想到宋王还在做他的大头梦。
对于宋毅的话,宋王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旧嘴里重复着那一句话,央求着宋毅。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宋毅却是没由来的问了问了宋王一句。
仍旧在地上扭动着的宋王,也被宋毅这一句给问的懵了,不知道宋毅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是楚国。。。。”可既然宋毅问了出来,将宋毅当作自己救命稻草的宋王又怎敢不答。
“我是淮人!”宋王的话刚说出口,便被宋毅冷冰冰的话语给硬生生的打断,说出这四个字时,宋毅眼神冰冷,几欲杀人一般。
“淮,淮人。。。。”同样浑身冰冷的还有宋王,这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也如同是一瓢冷水一样将宋王心底一点点浇的冰凉,他可还记得,当日淮宋联军,因他一纸诏令,宋军临阵倒戈,斩杀淮军数万余人,他更是记得,就在几日之前,他将五万淮人逼上死路,甚至是整个淮南国灭,都要算他一份。
淮人,怎么可能会是淮人,明明是楚将,怎么偏偏会是淮人,这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对于宋王而言却是晴天霹雳,眼睁睁的看着就快要握在手中的救命稻草,一点点消失不见。
“宋王手上沾了多少淮人的鲜血,恐怕不用本将多说了吧,那些淮人可曾想死?那些淮人也同样央求王上放过一条生路,王上可曾有过搭救?如今却想让本将来救你性命,王上可否是太天真了些。”对于宋国,对于宋王,宋毅自然是恨到了极点,若非是宋国朝秦暮楚,冲着西楚卑躬屈膝,淮南或许也不至如此。
从淮南国灭那一刻起,他宋毅便有三大仇敌,欲杀之而后快,一为淮南朝堂奸佞亡国之臣,二为奴颜媚骨坑害淮南的宋王,至于第三则是。。。。宋毅眯起双眼,回首西望。
“不是,将军听我解释,不是寡人要杀淮人,是楚国。。。。”宋王仍旧好像不死心一般,想着为自己解释,但却再一次被宋毅给生生打断。
“王上可要注意言辞,我虽是淮人,可如今亦是楚将,王上不要自误。”
宋王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虽是淮人,可真正能灭亡宋国,让他身首异处的,却是在其后面的数万楚军,诋毁楚国,他如何还能有命活。
“本将早在月前,便提醒过王上,守好自己的江山国土,可王上却不听,偏偏要逼得举国皆反,才肯罢休,大好江山,王上却甘愿自毁,拱手相让与我西楚,本将代西楚而来,又怎好意思不要,这江山、王位,王上放心,便是王上不给,我西楚也要来拿,至于王上的性命嘛,还是交由我王发落吧,或许我王感念旧情,还能给王上留一具全尸。”
“来人,将宋王押解上车,王体金贵,你们可不要怠慢了。”言语之间尽是讽刺之语。
如今,宋王才真的是万念俱灰,再也说不出任何的求饶之语了,他总算还是聪明了一回,知道现在自己是非死不可了,因为宋国的百姓要他死,在他身边的这些朝臣也要他死,所以楚王便不能让他活,他不死,何以平民怨,收宋境。
原来,真如史书上所写,民心、民怨,得之失之,便定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