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洺道:“驻守桐庐城的是徐达,以他的能力,朱重八想短时间攻取桐庐,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就好。”刘基道:“只要桐庐城能坚持到咱们南下,届时朱重八必会撤兵往南,而后全军驻守建德城。”
郭洺奇怪道:“先生何以见得,朱元璋一定会驻守建德城?”
刘基捋了捋下颌胡须,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建德城乃是建德路的治所,位于分水、新城、桐庐三城之南,兰溪和新安江的交界处,不但交通便利,战略位置亦十分重要。”
“从建德城往南为衢州路,乃是陈友定的地盘,往东则是婺州路,为方国珍的地盘。朱元璋将重兵囤驻在建德城,东、南两个方向,随时都可以获得支援,所以在下断定,对方必然如此。”
郭洺低头想了想,感觉对方说得非常有道理,忙拱手道:“那以先生之见,郭某这二十万大军,现在应该如何部署,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是应该分兵多路进攻,还是一路南下?”
常遇春道:“我军有二十余万,是朱重八的一倍还多,又有火器优势,上位何必分军行进,直接南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必能一举剿灭群贼!”
郭洺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转向刘基。
刘基摇头道:“在下的看法与常大帅相反,眼下这种情况,我军应当分兵。”
“哦,为何?”郭洺饶有兴趣。
“如国公先前之言,既然桐庐有徐大帅驻守,朱重八短时间内应当攻不下来,那我等自然不必着急援救,应当兵分两路,一路偏师留在富阳县驻扎,充当疑兵牵制朱重八,使对方不敢全力攻打桐庐。”
刘基一面云淡风轻地说着,一面勒马停下,从袖中摸出一柄折扇,边扇风边道:
“另一路主力精锐,可趁机向东进攻婺州、台州、处州等地,以雷霆手段,快速击败方国珍。方国珍一旦兵败,朱重八东线的支援就会断绝,届时国公再掉头来进攻朱重八,则大事可定也。”
“先生所言的确有理,但也有些破绽……”郭洺低头思忖片刻,有些担忧道:“届时那方国珍被我军大举进攻,会不会向西边的朱重八、南边的陈友定求援?”
常遇春道:“上位,照刘先生方才所言,朱重八被咱们的疑兵牵制,多半是不敢直接出兵支援的方国珍的,福建的陈友定就不好说了。”
刘基想了想,对郭洺道:“我听说国公的大军已将江西行省夺取大半,原徐寿辉部下的兵马,也基本归顺了国公。既然如此,国公何不从江西征调一支兵马,从西边进攻福建,叫那陈友定自顾不暇,不敢支援方国珍?”
此时留守江西的郭家军大将,乃是郭洺的心腹大将冯国胜,对方既是郭洺的禁军总兵,又被郭洺封为大元帅,节制着原天完国十几万降兵。地位之尊崇,放在整个郭家军都算是独一份。
“啧啧……那不就是三线作战了。”
郭洺咂了咂嘴,拿定主意道:“好,一切依先生之言,本国公马上传令冯国胜,命他亲自领兵,从江西南下进攻陈友定!”
见郭洺第一次与自己相见,就毫不迟疑地采用自己的计策,刘基心里顿时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边拱手边道:
“国公虚怀若谷、从善如流,此番出战,必能横扫群寇,彻底平定南方!”
郭洺笑着道:“那就承先生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