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正攥着他的袖子,乖巧的眉眼纯真无垢。
澄澈的眼里是不知所措。
“夫君。”
小王妃轻轻开口。
声音里是对战争的畏惧,对顾怀瑜生气的无措。
担忧地望着他。
“.........”
顾怀瑜压下想吻她的冲动,杀意褪去,将沈姒的手重新牵起,即将发作的郁期被强制压下,理智回笼。
她带着沈姒进了北镇巡抚司:“先审案。”
进去前,沈姒转身,叫来了玉坠。
侧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递给玉坠一只沉香木木盒。
玉坠点点头,和两个护卫一起离开了。
北镇巡抚司的牢狱内潮湿阴冷,锦衣卫是皇城禁军,只听从天子之命。
正所谓“鱼龙绣春刀,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甚至可以直接按天子口谕缉拿朝中众臣。
沈姒握紧了顾怀瑜的手指,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自在些,可是在这阴冷的刑狱和众人之前,她有些害怕。
早就拿清水洗刷过三次的地板,血腥味已经清了不少,一身素白长袍,身影佝偻消瘦,松垮地罩在身上。
欧阳清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微臣拜见王爷,王妃。”
“扶太傅起来。”
顾怀瑜牵着沈姒坐下。
这是沈姒第一次看见欧阳太傅,印象中根基深深厚庞大的太傅,竟然是一个虚弱年迈的老头,瘦削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
“王妃身子好些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带着关切。
沈姒对他印象不好,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往顾怀瑜身旁又靠近了一些。
“那就好。”欧阳清放心了一些:“要是真的伤着了王妃,微臣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朝中做官的人说话听起来层层深意,面前这个人更是三朝元老,沈姒听不懂,也不想理他。
只是往顾怀瑜身后躲了躲,修长的大手将绵软的小手完全握在手心里,安抚着耳朵都竖起来的小兔子。
顾怀瑜抬手,审问开始:“欧阳清,你府中伴读览山,是南疆古苗部族的少主,绑架王妃,挟持王妃仿制私章试图盗取军饷,是不是在你的授意之下?你收了南疆的好处?你与南疆什么关系?”
欧阳清听得神色怔住,浑浊的老眼湿润:“臣,冤枉啊——”
一行热泪随着话音落下。
顾怀瑜将茉莉雪顶递给沈姒。
沈姒接过,喝了两口,看着这个哭着喊冤的太傅。
跟话本里的一样,作恶的人被抓住,第一反应就是张口喊冤。
“通敌叛国,总要有个理由。”欧阳清一字一句道:“臣十年寒窗苦读,永贞七年仰赖天恩中了进士,入朝为官,数十年来时刻感念天恩,为大梁忠心耿耿。”
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哽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