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探鼻息,显然已无生机。
恰好这时跟在后面的李跃前来寻妻,见了这一幕痛不欲生,问清楚前因后当机立断,立刻便吩咐手下将明庭公子捆了。
看起来很好似凶手一目了然,盟主听完汇报后却表情复杂。
他不信刘奉贤那家伙会识人不明,领回来的继承人能把自己给害了——八成是找了别人的道。
过了许久才开口,“这就是老刘选的继承人?如此局面都能将他难住,我何必跑来多此一举?”
跟随他多年的手下老老实实地站在那,想了一番后才道,“到底是年轻人,城主逝世突然,惊痛之下难免失策。”
看了眼窗外挂着的白灯笼,盟主不由叹了口气,“何必呢,刘奉贤若是早些辞退城主之位,也不至于遭此祸患……”
手下看了眼他的神色,见这可惜毫不作假,才明白大人是真的起了几分伤怀。
也对,人到暮年,见往日傲视天下的同辈逐一逝去,总会觉得物是人非,恍若旧梦啊。
他才起了这念头,便听盟主幽幽道,“看在往日情面上,他的继承人,就尽量留个全尸吧。”
这手下不由抬头瞥去一眼,只见那双眼眸中,几分唏嘘,几分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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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当堂审判那天,盟主未坐主位,给了李跃几分薄面,依旧让他掌握了半数主动权。
先饮饭食,等众人吃饱喝足之后,李跃才一挥衣袍,起身拱手道。
“李某亲缘淡薄,在家中作为众多子辈之一,少为生父关怀。今生有幸能与刘韵姑娘做了结发夫妻,成为城主半子,感受比之亲父更甚的关爱,只觉此生无憾!
却不料遭遇此等恶事,跃悲痛欲绝,恨不得以身相替!”
台下一片哗然,更有头脑简单的多情侠士思及家中父老,哂然泪下。
李跃继续慨然道,“可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逝,生者已矣。我能做的只有尽行后事。
各位侠士远道而来也正为此,一是为城主悼念,二是为城主报仇——望我父在天之灵,早得安息!”
一番话说的极为漂亮,李跃将众人反应收入眼中,确保了万无一失这才招了招手,“带人上来。”
有心之人把谣言早已传开,人尚未来,已经议论纷纷。
“听说,这位明庭公子曾是街头乞儿,城主见他可怜才收养了……”
“方才发生争执,不一会儿城主便身亡,或许是怒极攻心才下毒手……”
“无论怎么样,为这一己私欲害了城主大人,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啊!”
偶有几个因深信城主识人的本领而察觉到异样之处,却毫无证据只能闭口不言。
正这时,大门处传来声响,被侍卫押送着走来一白衣公子。
与众人想象中獐头鼠目、阴险狡诈的形象不同,俊秀如竹的青年抬眸,眼中一片清明。
身后的护卫明明是押送他前来,却不知为何慢了一步走在后面,硬生生变成了来人的拥磊之徒。
深信“面有心生”的众侠士不由一愣,原本的怀疑顿时消散了一半,开始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