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举,州城情况到底如何,你如实说便是,几位太公、老太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只有如实告知外面的情形,咱们才知道如何保咱们村。”
中年男人郑重拍拍肖奉举的肩膀,十足慈父的样子。
肖奉举想到他在州城打听到的那些事,以及他为了求证而探索,看到的那些情形,又扫了一眼身边这群光是坐着都摇摇欲坠的耋耄老人,深深怀疑他爹此言的真实信。
“爹,要不,咱还是先回家吃口饭,喝口水,我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又累又饿……”
说罢,肖奉举看向他爹的眼神哀怨且真挚:
爹啊,你别害我,我可不想当一举送走全族族老的不孝子孙。
可惜肖青岩半点没通自家儿子的心意,只当肖奉举是年轻不经事被吓狠了,又给了肖奉举肩头几巴掌不耐烦道:“你赶紧说,你要不说,族老们和你爹我都没心情吃,我们没心情吃,你小子也别想吃,一天天的,出息!”
肖奉举:“……”
肖奉举:“爹,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肖青岩牛眼一瞪:“赶紧的,磨磨唧唧。”
这动作肖奉举无比熟悉,每次肖青岩要捧他兄弟几个的时候,都会先瞪眼警告。
肖奉举敢保证,如果他再不开口,下一秒他爹的动作就该是脱鞋,拿鞋抽他了。
“祖宗莫怪,这是我爹逼我说的,而且我也没有故意说谎吓人,祖宗莫怪”肖奉举逼于亲爹的威压,转身双手合十朝祠堂内的祖宗牌位们拜念了几句。
肖青岩和几位族老见状,一面脸黑,一面心沉,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各位太公、老太公,州城……被如同天幕那样的水壁生生削了一半,死伤无数,我沿着那水壁走了百余里地,沿途山川河流皆被削斩。
我听州城内一个富户家会武的家养小厮说,咱们景州和隔壁青州、単州都被这水壁给单独圈了起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景象,也再没有外人进来。”
“啊!这是天绝!天要绝此三州,绝我肖氏一族啊!”
肖奉举的话音刚落。
那垂眉老者就惊叫一声,手里的拐杖微微跺了两下,身子一歪,倒地上了。
“三老太公!”
肖青岩飞扑过去,一把将倒地的老者半扶进了怀里。
回头刚想叫肖奉举去请村医,却听耳畔两声呜咽,又有两个老者含泪吐血倒地。
剩下三个虽然没倒,也是嚎哭不止:
“我造了什么孽,竟遇上天绝,我无颜下去见肖氏列祖列宗啊!”
“我肖氏一族究竟造了什么业障,要遭此灭族之祸?!”
“……”
他们无一不是身体佝偻摇晃,哭得就剩一口气,倒下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