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钱道友’左边的一个女修士打破了沉默,“咳咳,我们五派向来提倡,事情不论想到哪里,先试水做起来,最后成不成得看天意和后续努力,否则等全想完了再去做,时机早就不在了。”
“是啊,我们这不是有这么多人嘛,大家都想想,怎么能让‘风雷四’打死她们中一个?”‘钱道友’右边的一个男修士也附和道。
......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尤其是一次沉默接着一次沉默,沉个不停,都到不了底,让人心里虚得慌啊!
说得就是现在这间客房内的情况。
‘钱道友’在这群修士中,已经算是智谋出众的了,他一时都想不出来,这些人又怎么想得出来?
“嗯,道友说得甚是有理。正好我有一计,你们且听我细细道来,我看,我们不如...”有一个人小声提议道。
众人的视线立即都聚集到他身上,静待着他的下文。
“静观其变?”他接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静观其变!”
“嗯,道友和我所想的如出一辙,附议。”
“附议。”...
坐在南面上首的钱云漫,伸出左手,白皙的指尖轻抚左脸上幽蓝色的水母玉佩,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心生不屑,哼,几个酒囊饭袋没脑子,几个缩头乌龟不敢出头。
想我偏偏浊世佳公子,高潮迭起钱云漫,怎么会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过试试你们而已,一个个撇得干干净净,事成之后还不是要腆着脸跟着分我家矿?
钱云漫已经在内心,把那座灵石大矿,当成自家宗门之物了。
不过钱云漫的办法,也确实和那个女修说的一样,需要看天意。
这座醉柳楼,不仅是一栋刻有灵石阵法的建筑,更是一个活物,是由一株活着的千年榕柳生生改造而成的。
醉柳楼在此地已有一百多年,但直到现在,这株榕柳依旧是活着的,树根依旧深深扎在酒楼基座下的土壤内。酒楼内所有人,就是待在它被挖空并改造后的树干、树枝中。
平时,呆在其中的修士根本察觉不到,而且酒楼百年,掌柜、小二换了一茬又一茬,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习以为常地把这间酒楼,当做一座普通的大酒楼。
但这株千年榕柳确实是活着的,而且保留了一个榕柳固有的习性。每过一百五十年,它都会自醉一回,醉时会在树干心处,释放大量醉柳汁。这是它将储存了一百五十年的灵气汁液,聚集到树干心处,刺激树干的活性,再次茁壮生长。
当初之所以取名醉柳楼,就是因为建成时恰逢榕柳喷发醉柳汁,醉柳汁水充溢的灵气和榕柳特殊的芬芳香气,熏醉了整栋楼的人。
可醉柳汁水虽好,却有一个缺点——直接触碰到汁水,会让人失去理性,忘记束缚,放飞身心。洒在平常人身上还好,若是洒在暴怒之人身上,那人恐怕会瞬间化作杀人狂魔。
现在树干被挖空,树干心正是在那座浮空台处。积攒了一百年五十年的醉柳汁,喷涌之时,一定会淹没整座浮空台。
如今一百五十年已到,醉柳汁马上就要再次喷发了。
只要‘风雷四’在醉柳汁喷发之前,冲到浮空台上,那么香苑女子的死伤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钱云漫也是通过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了此事,并用神通仔细测算了时间,确认今天便是又一个一百五十之期,于是制定了这个计划。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般成功,那么任谁也怪不到他‘高潮迭起钱云漫’的头上,花灵石请香苑女子演“小道士擒五女”这种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是对他们五派来说,他们为了嘲讽“乱弹琴”,不知请了多少次香苑女子,来跳这种故事舞。
要怪,只能怪发狂的‘风雷四’,胆大包天,居然敢当众击杀香苑女子。
但究竟能不能成事,还是要看天意,要是这株榕柳偏偏出了问题,不喷涌醉柳汁了呢?或者喷发晚了呢?
一点点意外,都会造成计划的失败。
当然,无论成与否,对钱云漫来说,都没有太多损失,不过是费了些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