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自己也明白这一阵的清明来得有多不容易,永昌不再说废话,而是紧紧抓住沈闲醉的胳膊:
“一个穿宫女衣服的人推我!她推我!摁我脑袋,我起来,她就又把我摁下去,她不让我起来!她说别怪她,她不是宫女,她不是!我听过那道声音的,我一定在哪听过的……”
一说起落水的事,永昌的情绪就格外激动,以至于一段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被魇住了一样,情绪激动地说起各种胡话来。
她声音不低,很快便有人循声赶过来。
沈闲醉提起空空如也的食盒,几步就从窗边翻了出去,顺便还感叹了一下自己先喂她吃完东西再问问题的明智做法。
待她从宫中出去时,外边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反而是一种光是看着,便让人觉着心中不安的深蓝色。
一路走来,京城除了哀嚎声和哭声,就再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直到离国师府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时,沈闲醉隐隐听见几道气音在冲着自己喊“大人”。
她一抬眸,视线便和那群一个个扒在墙上,探头探脑的家伙们撞了个满怀。
时溯是最先围过来的,他将沈闲醉上下打量了一遍,没见着伤口,才松了口气:“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时溯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给您,这是柳公子送来的。说是柳家花重金从药王谷买来的,遇见疯子了,对着他们洒这个药粉,他们会短暂地安静一刻钟。”
“对了大人,您以后还是少出门吧,有什么事,交给属下去办就好了。免得城中那群百姓又说……”
他自觉失言,捂住了嘴。
“说什么?”沈闲醉接过药瓶,打开嗅了嗅,还顺手给凑过来的迟昶也闻了闻。
见对方皱着鼻子,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后,沈闲醉心情颇好地将药瓶收了起来。
“他们说大人回京之后,这病就严重起来了,再加上大人又不肯出手帮忙,那群混账竟然怀疑是大人做的这些事!”
“是吗?”
“是啊,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是我干的呢?”
时溯毫不犹豫地道:“大人做事当然有大人的道理,大人是绝对不会错的。”
沈闲醉:……
迟昶:?这家伙怎么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行,不能把献殷勤的机会让给他!
迟昶清清嗓子,郑重道:“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一副纠结又痛苦的表情,“如果大人需要的话,那些劣质的怨气,我也不是不能吃。”
沈闲醉看得叹气,拍拍他脑袋:“好了,小迟,事情还不到这个地步。”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严肃教育道:“我给你施了法阵,让你的成长速度比别的鬼物要快上许多。所以,你没有必要学别的鬼一样,什么都吃,更不用为了怨气,白白造下杀孽 ”
迟昶乖巧点头。
沈闲醉的语气更加严肃:“还有,你千万不要随便乱吃东西,尤其是那种深山老林里遇到的道士,你千万别吃人家。”
迟昶一头雾水:“大人,我不吃人……”
“最好,你别光让人家背你,看人家走累了,你可以背背人家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