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淅淅沥沥落上石阶,宏伟的大殿内是一片喧哗。
韦季长告老还乡,神京府都尉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谁不眼馋啊?
这一瞬间就盖过了新设皇城卫的问题,毛遂自荐有之,他人举荐的有之,赵御乾端坐着认真听了一炷香的时间,百官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这样吧,朝后诸卿皆可上书吏曹司,三日后,朕与曹相、甄相好好商议一番,到时候再说不迟。”赵御乾说罢便欲下朝,小儿多尿急,他亦是如此。
小詹子刚想喊一声退朝,礼祭司一位博士被人一把推了出来,他瞧了瞧身后,又低下脑袋说道:“陛下,文成武德镇龙皇在时,年关前皆有皇都武比大会,不知今年?”
“当然要办!”武比大会?赵御乾记忆中也是看过了两回,那比武确实是赵御乾喜爱看的,他忍着下体抽搐,豪迈的说:“今年武比的经费,户财司就按往年的拨付,此外内务府会再额外加白银二十万两,务必给我办好了。”
神策府的三万人现在不用养了,内务府便有了更多的银子,赵御乾当皇帝的第一年,怎么不给自己喜欢的武比大会多投些银子呢?什么叫该花的地方,这就是该花银子的地方。
一日早朝便在赵御乾匆忙的脚步中结束,也正是这一日,北境体恤使依依不舍的坐上马车驶出了皇都。
风萧萧,雨摇摇,树上的麻雀抱在一团都闭上了嘴。
……
雨滴打在瓦面上,滴里搭拉的响个不停,一阵寒意从门缝穿了进去,床板上的林南星打了个哆嗦。
昨夜微醺之时,他便起身下了山,回到济源巷旁租的屋子,天上就已飘下了点点雨滴,没想这雨一下就下到了现在,屋门外的小道里已注满了积水,一些漂浮物顺着门槛缓缓渗了进来,带入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哕!”
一阵恶心的感觉将林南星惊醒,他摇摇脑袋坐起了身子,右脚自然的往地上一放,那布鞋就湿了一半。
不行,这地方是不能住了!
迷迷糊糊的林南星,瞧了瞧兰草盆里一动不动的冷心蚕,利落的把盆子装进了包裹里,斜背上包裹,左手提上短剑,小心躲着地面的积水行至门边,右手一拉开门,一股寒流涌入怀中,接着蔓延到全身,这感觉让他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双目一合一开,忽见门外有一圆脸女子打着竹伞站在水中,她身穿翠绿色的丫鬟裳,还未长开的脸蛋紧紧被裹在衣裳里头,她那膝盖以下都湿透了,是以上半身翠绿、下半身深绿,她的面容看去颇为眼熟,林南星一时却想不起来。
“林,林公子!”那女子捏着一方白色秀帕捂住口鼻,闷声中带着些许欣喜之感。
林南星盯着她的脸又看了看,疑惑地问:“姑娘是?”
“上次,上次我是和小姐一起来的!”
“夏,婉妍?”
来这里找过林南星的女性,无非也就是小满、夏婉妍,是以这其实并不难猜,而那丫鬟听了兴奋不已,她拿开了秀帕开心的说:“是是是,那是我家小姐!我是阿洁呀!哕...”
“快进来...”那一声压抑低沉的哕,打断了林南星邀请入屋的说辞,这地方实在太恶劣了,随即忍着一阵恶心之感问道:“阿洁姑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