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妈妈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就在不远处的小亭下坐着。
听了杨肖的话之后,秋妈妈笑了声:“咱们子兰就是情深义重的,刘公子好几次都想给子兰赎身,子兰都不愿意,就是要等你们家大人来帮她赎身,带她走,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一场空。”
“......”杨肖干干地笑了一声,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这事确实是他家主子食言了。
不过,原来刘公子也想给这个楚子兰赎身,还是好几次,那必定是有些情感在的,为何还要当街对楚子兰又是打又是辱骂的。
又听秋妈妈看着楚子兰问:“听其他姑娘说,今日刘公子又想来给赎身,你不愿意是不是?”
楚子兰怔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不想让他帮我赎身。”
秋妈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够犟的,难得遇到刘公子这样的官家公子,要是能入刘府去,就算是做妾,好好抓住刘公子的心,也能保证吃穿无忧,你今日这样激烈地拒绝刘公子,还骂了刘公子两句,刘公子怎么会不生气?”
今天刘文程确实是又提了一次,要帮楚子兰赎身,以她的身份,她只能为妾室,不能为正妻。
楚子兰虽知道有点钱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尤其是她还在这永司坊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有钱人找女人,对刘文程这样纨绔子弟也不喜。
她的爹娘去世得早,从小生活在二叔家,十三岁时,二叔要给他儿子凑够娶媳妇的钱,就把她卖到这永司坊来了。
那时的楚子兰因为常年干粗活,皮肤又黑又粗糙,秋妈妈也是看出她的底子好,所以才勉强收了她,经过几年的保养,她确实是长得十分出落,可清纯可妖媚,跳舞唱曲的功底也是极好的,就在那年成了花魁。
秋妈妈本是想着等楚子兰成了花魁,身价自会水涨船高,定是能大赚一笔,也知道楚子兰跟一个俊美少年关系匪浅,那俊美少年成了秀才,说是将来要给楚子兰赎身。
秋妈妈自诩看人准,觉得这俊美少年来日会成大器,要是将楚子兰照顾好了,以后定是少不得好处的,便让楚子兰只需要卖艺,只要卖艺能赚钱,秋妈妈也不会强迫她。
后来秋妈妈又听说这俊美少年成了举人,又成了状元,就更加高兴了,觉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错。
楚子兰也甚是欢喜,满心期待着这状元郎能给自己赎身,又等了快两年,却是等来了刘文程这纨绔子弟。
强势又蛮横,偏偏他在云上府这里又是个能横着走的主儿,谁能阻止他?
秋妈妈也阻止不了,不说刘文程豪掷了千两,只说当年的状元郎满城找离家出走的夫人,哪里还记得永司坊的楚子兰?
秋妈妈又失望又气恨,索性就收了刘文程的千两银子,把楚子兰推了出去。
楚子兰与刘文程纠缠了两年,每回刘文程说要给她赎身,她都要拒绝,都要提一句,她要等那个状元郎来替自己赎身。
她知道,要是刘文程帮她赎身了,那她往后的大半辈子都要受他折磨了,除非他哪天他厌弃她了,一脚把她踹走了,她才能摆脱他,可那时候多半是人老珠黄了。
刘文程现在才十九的年纪,都还没及冠,但她已经二十七了,说不定生个孩子就老了,那她还怎么抓牢一个方才二十的年轻夫君?
不可能的,那时候刘文程会跟与他门当户对的妻子举案齐眉,恩爱有加,相伴出现在各种宴席,唯有她是见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