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老马改变计划,不禁让她心惊胆战。
自躲入地洞以来,外面一切都由老马在操控。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愿,恐怕计划永远搁置,那岂不更糟!
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轻声说:“老马,我知道你对老爷忠心耿耿,在这件事上也费尽心思。既然你有新的建议,你且说说有几成把握,我们共同商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实行。”
老马何等精明,听出王翠翘在用忠心来安抚自己,心中其实万般不满。
“夫人,你不用怀疑小的忠心。自打跟随老爷,小的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此刻的王翠翘最怕失去对老马的控制,不得不极力抚慰:“老马,你不要多想,我和老爷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不然也不会派你来京城。你打算如何挟持裕王他们?这一点必须慎重,牺牲我无所谓,但老爷的安危一定要有保障。”
“很简单,小的事先准备些守城军士的衣服,让我们的弟兄穿上。等这边一得手,立马让这些伪装军士的兄弟直奔天坛,假意向两位皇子汇报情况时,趁机挟持。”
王翠翘细细思虑一番,象是惊喜的说:“老马,你的谋划的确不错,什么时候想到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老马隔着门,似乎能看到王翠翘绚丽的笑容,不禁有些燥热。回头看看地洞里横七竖八的汉子,他按捺住蠢蠢欲动心,陪笑着说:
“夫人,小的听说裕王、景王要祭天,便想到何不利用他们,来护送我们顺利离开呢?
何况就算我们能按原来的计划顺利脱险,但以后呢?汪直那老匹夫在沿海一家独大,我们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再则,自汪直派蓝道行入京以来,朝廷一再打击老爷,对汪直却秋毫无犯,小的怀疑蓝道行在暗中捣鬼。
如果能挟持裕王、景王,对将来老爷东山再起有极大的帮助。还能利用他们要挟朱厚熜,剐了蓝道行,替老爷出口气。”
他口中的汪直,是沿海倭寇中最大的头子,势力凌驾于徐海之上。双方表面维持平静,暗地里风波不断,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王翠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老马,你想得非常周到。我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远不及你呀!”
老马嘿嘿一笑说:“夫人过奖了,能为夫人、老爷出力,是小的荣幸。若没别的事,小的先出去了。”
“好的,这次胜败成否,我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老马又笑了笑,转身离去。
等及细微的脚步声消失,王翠翘掠了下额头略有凌乱的青丝,心中躁乱无比。
老马以前是个破落的商户,因无力支付欠款,便投奔徐海。
这人有些小聪明,办事机灵,善于收集消息,很受徐海看重,也因此让他驻京城打探消息。
但这人心胸狭窄,气魄不大,象刚才的这等远见,很难想象是他这种人口中说出来的。
莫非是……
她没有继续往下想,转身来到床边,借着微弱的光芒,在床下翻出两身衣服和一块令牌。
衣服是亲王府护卫的,一大一小。令牌也是亲王府的,这是她花重金伪造的。
端详一会,她将衣服令牌打成包裹,静静等着十三日丑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