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暖煦的阳光驱逐不少寒意,京城各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突然,一队队锦衣卫在北镇抚司至刑部大牢的要道出现,分发着通告,要求沿道各店铺,必须在日落后关门歇业。
同时,他们还向过往的行人宣传,或者说是下令:日落后,这条道严禁行人走动,违者将投入大牢。若在丑时之际出现在道路上,则当街格杀。
看着气势汹汹的锦衣卫,人们不禁慌了神了,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别说等到日落,通告一传达,街上的行人立马往家里赶,谁也不敢多待片刻。熙熙攘攘的街道,不到半个时辰便变得冷冷清清。
许多店铺主气得直骂娘,接近年关正是生意旺季,谁都想在这个时际多挣一些钱,却被锦衣卫给搅黄了。
一家绸缎铺掌柜好像很不甘心,却不敢跟锦衣卫直面相争,只得拉住几个锦衣卫,好茶奉上,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看在碧螺春以及十两纹银的份上,锦衣卫便滔滔不绝说了遍,临走时还捎带一匹绸缎,算作信息费。
恭送锦衣卫离去后,掌柜懒洋洋的招呼伙计关铺子,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这家铺子正是王翠翘藏匿之所,而掌柜则是她得力手下老马。
老马等铺子关上后,吩咐伙计在前堂看守,自己则带一人来到铺子后面院落的井边,按老样子偷偷潜入井中。
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尚照不及一尺。擦得铮亮的铜镜里,恍恍惚惚闪动着一张模糊的脸。
王翠翘正坐在铜镜前轻梳青丝,表面平静的她,内心却波澜起伏,甚至有些彷徨。
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凭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能达成所愿吗?
打小她就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父亲也没有因为她的女孩而嫌弃,时常聘请当地名人辅导。什么琴棋书画,皆不在话下。
然而世事无常,刚定下一门亲事,父亲因牵涉到一桩官司,结果被抄家下狱,她也被退婚,一个好端端的家就此破落。
此后几年,为了维持生计,无奈之下卖身于青楼。仗着出色的姿容、婉转的歌喉,以及琴棋书画等各方面修养,很快成为青楼头牌。
到了这个地步,难免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成了风尘女子,索性跑到南直隶,在秦淮河上卖艺。
不出几年,她成了秦淮河上炙手可热的青楼女子,多少文人雅士、官家商贾,均围着团团转。
本以为走上人生顶峰,积攒些钱财,等人老珠黄之际退出此行,找一僻静所了却残生,谁知有一晚来了个特殊的人。
那人出手非常大方,包一艘画舫只供两人玩乐。
清风徐徐,河水微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河面尽是倒映的灯影。良辰美景之间,酒量不错的她,竟醉倒了。
醒来后她发现置身于一床上,一个从未见过的粗壮的男子正饥渴的看着自己。慌乱的她急于离开此处,男子却扑了上来。
一次,两次,三次……
也不知经历多少次,散了架似的瘫痪在床上,下身说不出的疼痛。
虽说是风尘女子,她也觉得这是种耻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扇了男子一耳光。
男子怒了,张开蒲扇大的手掌,掐向她弹指可破的脖颈。
原以为这条命就此葬送,不想男子停了下来,抓起她打人的那只手,轻轻吹了口气说:“有没有疼?”
想到这里,王翠翘有些燥热,轻抚着脸蛋喃喃自语:“冤家,这段日子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