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滚远点！”

长白道：“我没有胡说，主人……自天地初开，您执掌天地无数个纪元，看过一代代神只诞生到陨灭，看过天地间一切的风云变幻，他们都自您手下诞生，六界都是您的，您到底还在执着什么？妖族即便再强，有您在也不能闹翻六界，况且……您真的就觉得清珏神尊会那般是分不分让妖族祸患六界吗？”

长白跪着前进数步：“主人，您这又是何苦？”

何苦？

这是个非常陌生的词，鸿钧从未想过！

他视线平静又冷漠的看向长白，冷笑道：“你不过是团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来教我做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说话间，他整个后背已经被岩浆中的恶灵抓住，滚烫的火星将他的后背灼成一片猩红。

但他却好像没有感觉，看见长白惊恐的想要上前救他，甚至还出手一把将人震开：“滚！我当初真不应该让你下界陪着他，你也是个狼心狗肺的废物！”

长白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喊道：“主人！”

鸿钧冷冷的别过眼，不想理他。

长白看着他，目光中全是祈求：“主人，我隐瞒清珏神尊之事，不是想背叛您，而是因为清珏神尊于您来说代表什么，我很清楚……您从来都不是真心想伤害他，况且，神尊是您亲手教养，他的秉性您再清楚不过，他纵然会动情，可却绝不会因私情弃六界于不顾。时移世易，当年的一切不会再度重演，妖界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妖界了，妖神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极致，您应该相信您自己，不是吗？”

鸿钧转过头，看着他不发一言。

长白道：“主人，事已至此，您放弃吧，你难道真的要为了心中的那一丝执念，将六界覆灭？您真的忍心吗？”

鸿钧身为天道，从天地混沌初始便存在，他高于六界，掌天地气运轮回，执六界生灵生死，他从来都是端坐高台，俯瞰苍生，周身神光环绕，让人不敢直视。

但此刻……

他却一身狼狈，面目苍白，陆清珏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才发现此刻的鸿钧面色泛青，没有了圣光的笼罩，他的面目竟比自己还阴郁不少。

长白拖着声音，劝道：“主人，放过六界，也放过您自己吧！”

鸿钧不解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东西？”

岩浆中恶灵仍旧在咆哮，妄图将鸿钧整个人都扯入岩浆内，天似乎亮了，神界的金顶之上，缓缓升起一丝亮光。

透过细小的光晕，甚至能看到长在悬崖边上那一株矮小的佛铃树。

陆清珏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和迷惘。

鸿钧看着那佛铃树发呆，他记得……金顶之上，是不会长出任何植物的，那里是神族的最高处，他曾经就在那里，让神族发生了内乱……

时间过的太久了，久到那些属于曾经的记忆，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灰尘，而那些树叶被风刮着，一点点的将他的记忆清扫出来！

他不禁开始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六界需要重新洗牌，有些生灵存活的太久了，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甚至开始枉顾规则，妄图颠覆这一切。

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无论是神，还是人，只要有呼吸的都是一样。

自视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