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一顿,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先站起身往外走了。
因为是冬日,各宫殿内皆有热菜的暖炉,是以薛扶泠并未先动箸,而是一边等着裴骁,一边和紫竹忍冬三人酿酒。
这主意还是忍冬提起的,她在未被曹氏买进薛家之前,曾跟着她娘卖酒为生。
裴骁自上次夜里送了好些鲜花之后,接下来日日都会叫宫人再送别的来,送的花太多,做成花笺或者干花存放薛扶泠觉得太过浪费,是以做成酒倒补了这一缺点。
“这什么时候能喝?”
裴骁声音响起的时候,三人正将几个小酒坛子往角落搬。
“还早呢,忍冬说至少得一两个月才能出滋味。”
薛扶泠转身浅笑,察觉裴骁面色不对,示意紫竹忍冬出去不必伺候,自个默默上前亲自替他拿帕子净了手,将人引到餐桌前。
“呃~”
她正想舀汤给裴骁,忽被人抱住腰身动弹不得。
裴骁的声音闷闷,“一会会,一会会就好。”
他二人相处不过十日之余,裴骁却很是依赖薛扶泠,除了日常问东问西叫她陪着看折子、用膳、说话之外,便喜欢这么安静的抱着她,好久好久。
薛扶泠虽然已经习惯这些亲密,但观他今日分明有事的模样,还是没有多说,任由其抱着。
屋内沉寂一片,屋外问剑紫竹忍冬三人亦是面面相觑。
也不算面面相觑,而是二对一互相瞪眼。
忍冬空有一身功夫,却对问剑极其害怕,等闲见了他都要躲。
“从前和我娘相依为命的时候被人污蔑过偷东西,欺负我们的人和太子身边的那个内侍有些相似。”忍冬给的解释是这样。
问剑不知缘由,看着紫竹那小姑娘母鸡护崽似的动作,忍俊不禁。
“紫……紫竹,我……”
“没事,我保护你,昭训这里有我,你先回房吃些东西。”
话毕,忍冬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留下问剑和紫竹二人面面相觑。
问剑轻笑,“她身上有功夫底子,还用得着你护着?”
“姑娘和忍冬是我最亲近的人,当然要护着。”
紫竹并不怕他,甚至听到这话,还冲问剑罕见的翻了个白眼。
问剑极少看见紫竹有这样丰富鲜活的表情,当即来了探究的兴致。
“宫女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嫁人,你已然二十了,到时候便也不必你护着她们了。”
紫竹闻言皱眉,“谁说我二十了,我十九!”
“行行行,十九十九。”问剑轻笑做投降状,见对面人眉头依旧紧紧蹙着,正要说话,又听她像是自语。
“我不会嫁人。”
问剑一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