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大骇,慌忙抢到摩什昱身前,拽着其袖子道:“你答应过的。”
他曾答应,只要她跟他走便不伤害羽族。
男人自齿缝尖迸出两字:“滚开!”
他是答应过,可现在是羽神不知死活。
血月直抵金甲护着的心口,陡地,圣晖大作,羽知弦张开两目,自额尖凝聚元神人形,摆脱了停时咒的束缚,一剑格开了刺来的血月。
摩什昱惊愕一瞬。倏而明了定然是无垢山的臭老头捣乱,能帮助其引出元神唯有木灵息的术法,万古咒。
一切躯体再时序里都难免成为尘埃,唯元神万古不腐。
稍安下心的端木青泪如泉涌,眼见羽知弦越战越狠,摩什昱竟然渐渐落在下风。纵是寒夜晓心内也诧怪不已。今日的摩什昱灵息居然有些不济。
骤然,羽知弦急转而攻下,带着万剑赤炎直取对方数个要害,摩什昱身法再好避开要害攻击,却不慎被刺中手臂。
扬袖,摩什昱卸开攻来的剑息,昂头侧目道:“你既然要带人走,不若问一问她愿不愿同你走!”
这些时日他虚耗了不少功力灵息,若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容易。掌在袖中暗自捻诀,端木青腰腹上的灭神链越捆越紧,女人的额角滚落几滴冷汗。
因着满脸泪痕,不易觉察异状。闪身避开羽知弦剑气的摩什昱一把将端木青推至身前,密语灌耳:“如若要这个野种,就用簪子刺他!”
腹痛如刀绞,端木青半晌不动。只瞧着羽知弦诚如星灿的眸子,走不动步子。
白羽金甲的男人也受了些皮肉伤势,臂上,手上都带着血痕。男人说:“青儿,别怕,同我走!”
他不知道摩什昱说了什么,青儿的脸色陡变,眸子呆望着自己,只不挪步。
羽知弦又补说:“别怕,他伤害不了你。”
端木青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摩什昱当然伤害不了她,但她不会放过她腹中的孩子。他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那未出世的孩子。
见女人良久不动,摩什昱暗中添劲。霎时,端木青的小腹如被锥刺,险些就要跪地。
她唯有一步一挪,走到羽知弦身前。羽知弦正要将她纳入怀,不意女子退开半步,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抖动的唇悠悠说道:“我与神君春风一度,谁知神君竟恋恋不忘,青亦深为感念君情。”
听到此话,摩什昱得意地牵动唇角。
不明所以的羽知弦近前半步,穷追不舍:“青儿,你在说什么?”
挣不脱肩头的手掌,端木青笑咧咧,轻佻浮浪地补道:“神君英姿,小女日寐思服,可你不该来这里,你可以夜半偷入我的寝宫呀。”
端木青回眸扫过摩什昱铁青的面庞,拧头又说:“你也看到了,我原是有妇之夫,损了名节可怎好?”
大惑难解的羽知弦,怒张星眸,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夜半幽会,有夫之妇,她一定是被要挟才说得如此不堪入耳。
摩什昱见端木青又不说话,袖中法诀又添了一层,痛得有些站立不稳的端木青,拼命咬着牙根,道:“我说神君还是请回吧。”
男人不可思议地听着字字诛心的话,星眸难掩痛色,“你不同我走?”
羽知弦不相信,他与她的过往仅用春风一度便能抹杀。
难道那些枕畔的呢喃,晨光里的笑靥都只是易醒的恬梦?
女人浅浅漾漾地笑,鬓发被不知是泪还是冷汗沾粘在脸颊上,单薄的肩头挂不住过于沉重的玄黑仪服,露出猩红夺命的赤色纱衣。
如果和曦鼎在身上多好,她定然不顾一切与他奔逃。可当下腹中一阵赛过一阵的绞痛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