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教堂三堂主陈仓宣道:“演武已毕,公推十大派!”
台下五毒教中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如何个推举之法?”
陈仓口喊佛号道:“所谓武林公推出的十大派,其目的在于由十大派共同协助武圣人调和江湖纷争,又共同监督武圣人之公允。自然这十大派必备公允之德行,己正方可正人!同时兼备高超之武艺,方可威慑宵小之辈。”
那五毒教女子又道:“我天姥娅王神教,可否自荐?”
陈仓哈哈一笑道:“贵派虽地处南天,多数属众亦非汉人。但凡既习汉字,又讲汉话者,自认大宋子民,包括贵派,皆可自荐,或推举他派。”
那五毒教女子咯咯笑道:“那我找个汉人嫁了,自然即时便成了大宋之子民咯!”
这类不顾男女之防的话一出口,登时台下不时有笑声发出,自然便是讥笑嘲笑者居多。更有些位置离五毒教远的门派的弟子互相戏谑道:“黄师兄,遮莫这女子便是看上你了,要嫁你为妻。”又一人道:“黄师兄家里已有一妻一妾,再纳一房,不妨事的。”周遭立时便哄堂而笑。
摩山派毕月霄听这些江湖汉字言语粗鄙,“哼”了一声道:“无耻之徒!”
那五毒教女子也不生气,而是大声道:“我天姥教推滇池东海燕云岛位列十大派之一!推燕云岛岛主李和为武圣人!”
这一句话虽是从女子口中说出,却语惊四座,立时群豪便静了下去。
因为五毒教并不是一个小门小派,此刻严肃提议燕云岛,而这燕云岛李和,绝大部分江湖人士听都没听说过。
是什么样的人,令名动江湖的五毒教不远万里到此,力荐为十大派之一?
有些人存心想反驳五毒教,却又深恐五毒教行事狠辣,记恨于己,他日说不得便悄无声息的死在五毒教的用毒手段上。
有些人与华夷之防甚是看重,但这燕云岛自己却属实一无所知,竟无从辩起。
此时云霄观大旗之下,白一子朗声道:“李和其人,狂悖无礼,擅闯八宝叠云峰九云庵,言行极是可恶!”
白一子刚正不阿,侠义之名早播江湖,他这一句话说出,便有不少门派响应:“白剑客从不言无稽之语,向来令人信服。他既说那李和是狂徒,那必须便是狂徒!”
五毒教一名女子即刻驳道:“阁下便是云霄观白一子么?李和李公子年方二十三岁,正值血气少年,便是有些张扬,难道便不是公允之人?难道便不是武艺高超之人?难道便不是正派之人?你白一子武功之高,天下皆知。只是不知能否胜得过燕云岛李公子?”
白一子想起那日九云庵中,与李和一战,自己属实仗了佛光剑的锐利,方才略占上风,单论功夫未必自己便在李和之上。只是白一子着实恼怒李和竟敢在九云庵中,向自己大师兄夏侯仁的未婚妻示爱,丝毫不顾及礼防。更令白一子气急者,乃是李和竟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言道他可令普渡下跪!此事他岂能忍受得住?
白一子眼中现出怒火,正要争辩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自人群之中发出:“先不要讲那燕云岛李和之事,敢问云霄观白一子白剑客,碧霞宫、云霄观和北极岛,是想在这十大派中独占一席,还是想占据三席?”
说话之人正是五老峰独棍神佛马天池,他同那燕云岛都处在滇池岛周侧,多少有些往来,但是他对李和却也属实不晓根底,只认定李和并非狂浪无形的公子哥。碧霞宫、云霄观和北极岛,皆是出自一门,此刻他恼恨碧霞宫弟子打伤自己儿子,便将这挑拨之语抛向碧霞宫。
此时詹烽在台上听得仔细,心道:“这马天池此言,甚是狠辣!若是碧霞宫、云霄观和北极岛为一体,则只能出一人统领,那这武林圣人之位,便已少了二位高手角逐。若这于和、普渡和雪竹莲皆要想夺那武圣人之位,则务必分家!好一着阳谋!”
詹烽推波助澜道:“马庄主,云霄观、碧霞宫和北极岛,乃是一脉相传,别人自家之事,我看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白一子接话道:“我门派之事,自有三位尊长定夺。不劳马庄主费心!你莫要岔开话头!你五老峰和那燕云岛毗邻而居,不知你等是否有些交情。但李和之人品,我是断断不能接受!更遑论推举燕云岛为十大派之一!莽莽江湖,天下岂无英雄?天下门派在此,大家尽数推举便是!”
此时夏遂良偏出言相讥道:“白师弟此言不妥!那李和我倒也见过两次,乃是豪放洒脱,重情重义之人。我等习武,岂可轻易便定他人之品性,做些诛心之论?更何况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言既出,天下皆知。再说那李和到底在九云庵做了何事,令白师弟对其如此痛恨?”
白一子思量李和大闹九云庵之事,关乎自己大师兄夏侯仁和红文姑娘的清誉,断难从自己口中说出,一时竟语噎,一张俏嫩的脸膛儿憋的通红,恨恨盯着夏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