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喃喃罗汉背后站着的王元,此时眉飞色舞,喜笑的合不上嘴,他天生武痴,却是极其偏爱棍术,可惜无趁手的兵器。
还有一人喜乐之极,更审过王元。
徐良躲在王元和喃喃罗汉之间,居高台之上,近身观瞧别家独门的功夫,岂不大喜?
在闻三泰、铁保同和陆渐,演棍之际,徐良也不做声,只仔细瞧看,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深恐眨眼的功夫便错过了精妙的招式。可是有时候,就算他不眨眼睛,可是陆渐的棍法太快,他还是有些招式无法看清。
铁保同下台之际,却又有一人飞跃上台而来,也是持着一杆大棍,威风凛凛,站在陆渐面前。
登台那人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秀士模样打扮,身材修长,却眼神犀利,嘴角始终略微上挑,一股睥睨神态,显的极为自负,自报名号道:“在下碧霞宫孔亮!”
陆渐识得,正是那日在碧霞宫里敢向恩师詹烽抗力,竟要带走计成达的孔亮!
陆渐一见此人,便心中有气,但是他还是凝神静气,礼数周全,刚施礼完毕,孰料那孔亮竟已举棍袭来。陆渐心头火起,暗骂:“前日里你顶撞我师父,昨日里你师父不辞而别,端地都是为了计成达勾连金龙教之事。碧霞宫的面子纵真是金子做的,我今日也要扯下你的面皮来!”
陆渐挺棍相迎,竟被孔亮棍上之力震退两步,虎口生疼。他实不曾想那孔亮一棍击下,竟使了全力,毫不容情。陆渐心中极为光火,暗骂:“只不过要与你较个高下而已,你却要取我性命!”于是也奋全力施为。
陆渐虽是詹烽座下第七位弟子,却也是詹烽用心调教的钟爱徒儿,身怀詹烽所受显圣内力修为。方才他用伏虎棍法只三成功力,二十个照面,便将铁保同逼得主动请降,礼数周全,台下诸人都皆为佩服三教堂棍法卓绝,行事敞亮。此时陆渐和孔亮两棍相交,台下便有高人看出,已然不再似高下之争!
那孔亮拜在于和门下之时,已然十二三岁,跟徐良此时年龄相仿,如今已十年矣。可这十年来,于和却大多数时间皆在闭关修炼,要么就是冥思入定。于和的多数弟子,绝大多数时间便是由于和大弟子夏遂良代为传功。这孔亮亦然,故此碧霞宫的弟子们都极为尊重大师兄,对夏遂良之命,无有敢不遵者。有时于和出关,或偶尔兴来,考究弟子们功夫进展,竟可以连夜不休,将每个弟子的武功之中缺陷不足者,逐个讲个通透。至于该弟子能领悟多少,进展到何种地步,便由该弟子自身而定。
要说受于和教诲最多者,乃是于和最最钟爱的幼徒,便是那被夏遂良赶回碧霞宫的小童儿罗霄!
罗霄现今夜不过十三四岁而已,便是江湖上不少成名的侠剑客,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碧霞宫的弟子,各个如夏遂良一般,皆是资质绝顶又肯用心勤奋之人。再加上夏遂良督促引导
这孔亮便也是如此,偶经于和亲自调教,便武功陡为之更进一层,今日他一棍击出,原想着即使一棍打不倒着陆渐,便也能打他个棍子脱手。待看到陆渐竟只退开两步,便向自己进招还击。
陆渐和孔亮二人,已知对方不弱,台上竟突然之间不似方才第一回合那般急攻急收,对攻了七八个照面之后,竟都缓了下来。
此时房书安对着金昌道:“二当家的,这两人打着打着怎地慢了!俗话说棍急刀慢,锤猛剑灵。这是这般缓慢的棍法,还是头一遭见到。”
金昌嘿嘿一笑道:“方才几个使棍的都是打得甚为迅捷,因为他们在演武比试。此时这台上二位,不是比试,而是要斗杀对方!”
这时金昌侧旁一个小矮个子也道:“不错!金前辈所言确实!这陆渐和孔亮已然红了眼睛!如此下去,这风云会便要失控!”
房书安扭头道:“哎哎哎,你这矮子躲在我们三鬼帮大旗下,看了半天台上演武了。你去你自己门派下站着去啊。看你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儿,想入我三鬼帮么?那须先过我们二当家这一关才行!”
那小矮个子坏笑道:“嘻嘻嘻!我个子矮,我瞧着就三鬼帮大旗之下这块地儿最好,视野最为开阔。刚好金老也在此,我可不得陪伴左右么?怎地,这地儿你买下了么?”
金昌哈哈一笑道:“大当家的,这位乃是我的一位忘年旧友。你可知他的大名?”
房书安横三眼竖三眼,前三眼后三眼,绕着那小矮个子看了半天,比了比那人的个头,仅与自己肩膀齐平,翻着眼睛道:“不认得!”
金昌道:“这位便是赫赫大名的三侠五义翻江鼠蒋平蒋泽长!”
房书安早听说过三侠五义的大名,后来却听说三侠五义归降了朝廷,做了官差,此时见蒋平打扮,虽然外面仍是江湖打扮,可是内衣袖领皆是官衣,连那鞋子都是乌皮六缝的官靴,腰间还悬着四品将军的印绶。
房书安正诧异间,蒋平反问房书安:“我说大脑袋,金老你可知金老是何人么?”
房书安一拨脑袋道:“他乃是我三鬼帮二当家的!”
蒋平尖嗓子笑道:“这位金老,乃是天下闻名的剑仙!江湖人称:双手托天分日月,笑看武林第一人金昌金老爷子!”
房书安自然知晓蒋平和金昌的名头,待听罢,瞅着蒋平,又瞅着金昌,震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夸张演戏道:“天!我三鬼帮莫说近日才成立,便是由二当家的出马,这武圣人的大旗夺来,也无不可嘛!”
此时高台之上,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