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些日子，天晴融了冰才发现这被泡涨了的尸体，春根很可能是没钱安葬他的儿子，人缘不好，也没人愿帮他，现在这孩子的尸体还躺在他家的侧屋门口的一块门板上。”

“听人说尸体涨大肚子已爆破，尸水流了一地，连肠子都流在外面，看了的人都说惨不忍睹。”

“艳丽这命苦的女人，她要见她儿子成了这样，不气死也得气疯，长寿呀，你看这如何是好呢？你可得想办法，不让这可怜的女人知道这事才好。”

长寿叔十分疑惑：“高山小小年纪的孩子，怎么会去跟角钱嫂淫乐呢？”

水仙婶把村人的传说都讲与丈夫听，长寿叔十分气愤：“这个鸟人以前还像个人样，不知怎么竟然越变越坏，变成个人渣，推三阻四的不让他好好的妻子回家，却宁愿花钱去嫖村里的破烂货，还骗我说他那东西废了不能用。”

长寿叔沉思了好一阵：“老婆，我很累很困，只好辛苦你了，你叫你的两个儿子陪你去找兑五六和酒大伯。”

“你多给他们点酒钱，叫他们连夜抬走尸体去掩埋掉，我们尽量不要让艳丽听说她儿子高乐的事。”

“就算她万一听说了她儿子的事，她没见着高乐的尸体也比亲眼瞧见要好受些。”

水仙婶对丈夫的话很赞同：“事到如此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的了。”

她起床穿衣，来到大儿子睡的房门口叫儿子起来，她的大儿子应着她说:“阿妈，你叫我起来做啥，冬日寒夜，你有事明天天亮再说吧。”

她急得小声呵斥儿子:“阿妈有事求你，你就得起来，你说那么多废话做甚，没有急事哪会这时叫你。”

她大儿子哪敢再睡，只好起床，她又去叫她的小儿子，小儿死活不肯起来，她就耍起赖来：“儿子，要是你不肯起来，我会一直吵得你和你老婆孩子都睡不好。”

她说是这样说，做也是这样做，把她小儿子的房门敲得咚咚的响，她小儿子只好乖乖的起床，跟他母亲哥哥深夜朝兑五六家走去。

水仙婶带着两个儿子深夜朝兑五六家去。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兑五六家门口，敲了好一阵门才听得门里有人问：“是谁深更半夜的来敲我家的门。”

水仙婶听出是兑五六的声音：“敲你家门的是我水仙婶呢，你快起来，我有事找你。”

兑五六听得是水仙婶找他，他对水仙婶诉着苦：“寒冬腊月的，这么冷的天，你有事等明天天亮了再来找我吧，我正抱着我老婆睡得热乎着呢。”

水仙婶见这酒鬼不吃软，她想给他来点硬的吃，就直接了断地说：“兑五六，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春根的儿子是因为你出的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别以为春根没去报案就没事了，他不报案，我可是会去报案的，但今晚你只要起来办好一件事，我也不想为难与你，相反，我会给你酒钱给你酒喝。”

这酒鬼平时兑五兑六，但捞起钱来就不兑五兑六的了，他觉得水仙婶深更半夜着急的求他办事，是他捞钱的好机会。

他故意装疯卖傻嬉笑着说：“水仙婶，你有什么事有求于我？莫不是你家长寿叔不在家，你憋不住了，想要我帮帮忙不成？”

水仙婶气得大骂：“你个挨千刀的，死后定会下地狱，死酒鬼不开门，我会找人来收拾你。”

兑五六呵呵的笑着说：“水仙婶，你叫得再响也没人能听得见，我家住的是单门独户，我看你不要找他人就找我好了。”

水仙婶不再跟酒鬼说什么，她跟两个儿子商量，是否破门而入，耗着不如主攻。

兑五六觉得一下没声音，出于好奇把头探出窗外向门口瞧去，酒鬼这一瞧，月光下，见水仙婶两个年轻力壮的儿子准备砸门，忙连声求着说：“水仙婶，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是我酒喝多了说胡话，就算是我放屁了。”边说边咚咚下楼开门。

兑五六开了门，水仙婶也不去计较这酒鬼说的那些污秽的话语，要是换了往日，她非得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高低的酒鬼。

可是今晚她有求于这个酒鬼，她要兑五六跟她一起去把酒大伯叫起床。

她对俩酒鬼直接了断的说：“我水仙婶平日里从没求过人，今晚我想要你们俩帮忙做件事，不过也不会要你们白做事，你们俩人现在就去春根的家门口，把他儿子的尸体搬到山上去掩埋掉，我给你们每人十元的喝酒钱。”

俩个酒鬼叽叽喳喳商量好一阵，开始讨价还价起来，兑五六说每人十元太少，酒大伯跟着说还得再加点。

水仙婶解释道：“其实这事跟我是竹竿都碰不着的事儿，只是尸体摆放时间太长，苍蝇在尸体上叮咬生蛆乱飞，传播细菌使人得病。”

“我是为着全村的人的好，才自掏腰包的，俩位不要嫌少了。”

水仙婶的两个儿子一直没说话，这时她小儿子忍不住就说:“要你们去做就得去做，这事都是你们惹的，特别是兑五六，不给你钱，也得去做。”

“要是你们硬是不干，我们会另喊人来干，你们想想一个全劳力在生产队干一天活也就只挣得两三角钱，何况，兑五六，你要不干可得悠着点才是。”

俩酒鬼听水仙婶的小儿子这一说，觉得一下能赚这么多钱的这种事也难得碰上，到手的鸭子弄得不好给飞了。

酒大伯连忙说：“水仙婶，看在你心肠好的份上，就按你说的这个价吧！”

水仙婶想着高山外公上次给她那么多钱，她又想着这深夜大冷天的，除了这俩个酒鬼，不会有人做这种晦气不吉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