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尾是爬藤类植物,沐怀夕在河边找到一支疑似的,沿着河往上走,就发现了一长溜。
明明天气已经凉下来了,但这些藤蔓依旧长势疯狂,河边没有高树,它们就跟河边茂盛的草丛、灌木缠在一起,像是厚厚的被盖。
用盛京话来说,这就是个草窝子。
沐怀夕站在旁边,没有冒进而是用木棍朝前方打探,见到几条小蛇从里面慌不择路地蹿出来,又往被棍子撩开的“铺盖”口处撒入些许药粉。
药粉随风漾出一层黄雾,落入草窝子中,她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都落了,才以木棍开路,往里进。
鼠尾的藤割了两三把,果穗却得一个个摘,沐怀夕扯过来一根藤,将上面还未完全成熟的果穗撸了下来,它又是花穗又是果穗,看上去倒不像是鼠尾,倒像是小型包谷棒。
她摘了大半筐才心满意足,加上让小艾、小秦采的止血、清凉的药材,又能制一批新药了。
“你怎么还割了这么多草啊?”
三人之中,秦文龙被的框子最大,返程的时候,艾桃玉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割了大量的草叶盖在上面,一下子就怀疑起来。
“你不会是偷懒了吧?”
秦文龙嗤笑一声,不过也清楚他先前得罪了人,只能掂了掂身后沉甸甸的竹筐,“小艾同志,我采的这草可是有大用处的。”
“这能有什么用”,艾桃玉撇撇嘴,却没将话说的太满,她先前觉得自己小半辈子顺风顺水,读书工作都没怎么用心,却在沐怀夕这里体验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因此就算再看不惯秦文龙,她也不敢小看。
沐怀夕也有些好奇,秦文龙割的草叶十分漂亮,都是像宽宽的韭叶样式,一般乡下拿它来做草席的。
“草席也能做,不过先给你们做把扇子”,秦文龙吃过晚饭就开工了,他边说边摆弄草叶,没一会儿还真做出把蒲扇的雏形来。
艾桃玉没见过这阵仗,瞪大了眼守在篝火旁,“你还真会啊?”
“那有什么不会的”,秦文龙是乡下出身,还是个直肠子,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你们刚来那天是我不对,这扇子就当赔礼了。”
其实他早就想做点什么给沐医生她们赔罪了,但没想到她们一来就忙起来了,一直到现在才腾出手来。
“这天都要凉快了”,艾桃玉明显对他编草扇很感兴趣,但又不想轻易原谅,嘴上丝毫不饶人,“现在做扇子有什么用?”
倒是李英对草扇很感兴趣,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帮着秦文龙理顺草叶,没一会儿还给艾桃玉编了个小蚂蚱。
艾桃玉这下子眼都亮了,拿着草编蚂蚱翻来覆去地看,又杵到秦文龙面前,“小秦同志,你看看,这才是手艺呢!”
“李英同志是手很巧,上回包扎就看出来了”,鲁永洗了澡过来,还带着一身水汽,坐在了沐怀夕身旁,帮忙处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