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明诚也跟她说了些小事,大多都是家属院里的事。
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大多是从同事那里得知的,听得沐怀夕云里雾里。
她就笑他,“怎么连八卦都探不明白,你不是侦查连出身么?”
应明诚也笑,捡着自己的事说了几件,他这一阵不是在练兵就是在执行任务,能说的不多。
沐怀夕却听得很认真,听到他说没受伤,终于放下心来,但听到他夸她先前做的新清瘴丸好用,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宋哥怎么样了?”
沐怀夕离开前给他做了最后一次针灸,留下了以黑玉碎骨补制成的药膏,还为他制定了新的康复计划。
宋正信在她离开前已经能站立数息,破碎的腰椎被药膏补足,淤堵的神经也被疏通,但他在轮椅上蹉跎了太久,腰部、腿部的肌肉全都萎缩,想站起来还需要千千万万倍努力。
扎针、敷药、药浴都很痛,但复健会比这些都痛苦,她相信宋正信能坚持下来,却不想他做的比她想象的还好。
“老宋已经能倚着拐杖走几步了”,应明诚提起宋正信也不自觉带着笑,“上周他去江城了,自己拄着拐去了军医院,差点把老大夫吓晕过去。”
“啊?”
“复查呢,先前那大夫明示暗示,让老宋接受自己站不起来的事实,他记仇呢。”
沐怀夕失笑,宋哥看着成熟,倒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但她也能理解,先前宋哥的腰椎破碎,被判了“死刑”,能站起来的时候无疑获得了新生。
“他成熟什么,嫂子都跟我说了,老宋拄着拐迈开第一步的时候都哭出来了”,应明诚语带嫌弃,尾音却带些颤。
沐怀夕明白,若是他在现场,怕是也要哭出来的。
宋哥是他认定的队长,也是他曾经心中的负担,如今宋哥能站起来,他心里对自己的埋怨终于能消散了。
这次复查拍片,宋正信的腰椎、盆骨都被修复了七七八八,惊得老大夫以为CT机坏了。
“军医院还有人打听你呢,听说你回盛京读书了才罢休”,应明诚与有荣焉,“看来等小夕你毕业肯定会很抢手。”
沐怀夕笑笑,她到了学校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仗着家传医书横冲直撞,什么病都敢上手。
这份勇气让她制出了“黑玉断续膏”,当时还很得意,但在医学院的这阵子,她就推翻了原先自己觉得完美的药方。
“宋哥的药应该快用完了,我制了新的药膏,下次随包裹一起寄回去。”
“嗯”,应明诚旁边突然嘈杂,他的声音拉远又回归,“刚一营长过来了,说他媳妇给你准备了好些山货,问我要地址呢。”
她先前还收到了红霞姐的信,不过是关季春代笔的,信中写了乌桕作坊的进度。
这一次秋冬,她们跟附近几家公社合作,比先前收到了更多乌桕子,作坊规模也扩大了,招了更多的军嫂进来干活,制出来的油墨依旧一部分被团部收购,一部分卖去了县城化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