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既然选择大费周章在机场门口堵自己,显然不是单纯为了唠唠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姜正干脆在座椅上躺平小睡一会儿。
玛莎拉蒂驶入一条隐藏在喧嚣闹市区中的小路,路口的路牌上写着宾夕法尼亚路的字样。
街道两侧是高耸的摩天大楼,这些大厦建于上个世纪50年代,那是芝加哥最奢华的大都会时代,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墙壁上的石灰岩表面已经开始剥落,残缺的外表中透着破落贵族般的萧索。
芝加哥市政歌剧院。
它被列为“世界十大歌剧院”,同时也是美国的三大剧院之一,每年9月至次年1月间经常上演大型现代歌剧。
在20世纪中期的短短二十几年里,这座歌剧院大约演出了上百场歌剧和近千场的会演。
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多年轻人开始通过电影院和歌手演唱会来获取精神上的音乐需求,传统古典音乐逐渐没落,使得歌剧院这种地方也慢慢被遗忘,最终化为人们在路过时的一两句感慨,隐于历史的长河中。
“到了。”
昂热随意地将车停靠在路边,站在歌剧院门前的侍者见状迅速上前迎接。
姜正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艳阳下的阳光透过飘在空中的一两朵薄云射下,风儿摩挲着飘来的枯叶沙沙作响。
他还没来得及摸到门把手,车门便从外面打开,身着燕尾服的侍者恭敬地站在一侧,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中世纪礼仪的优雅。
“不好意思,请帖忘在我的办公室了,应该没关系吧?”昂热在座位旁拿出一只雪松木盒子打开,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雪茄,侍者立刻在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帮忙点燃。
昂热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朦胧的云雾。
“昂热校长说笑了,这场宴会本就是因为您开办。”侍者被笼罩在刺鼻的雪茄烟雾中,略微扭曲的脸庞上强行保持着微笑。
“校长你平时也抽烟抽的这么凶吗?一根接一根,对身体不好吧。”姜正说。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方面被自己的学生关心。”昂热笑了笑:“作为一个行朽将木的老人,总要有点爱好来度过余生,抽雪茄可以让我的时间慢下来,慢慢地品尝一根雪茄、慢慢地等待它的熄灭。
“这让我有时间去感受、领悟、品味生活的美好,完全掌握独属于自己的慢时光。”
“我的这一生很长了,甚至度过了整个20世纪,但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不想把遗憾刻在自己墓碑上。”
“行吧行吧,咱就是随口一说,怎么都扯到墓志铭上面去了。”姜正无辜地摆了摆手。
两位侍者在前面领路,姜正跟在昂热身后,目光扫过沿途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红光闪烁的车尾灯映入眼帘。
路上的男人们身着定制西装,白色衬衣上的金色刺绣格外引人注目。头发上抹着厚厚的头油,神态矜持而自信,嘴角时刻挂着微笑,仿佛自己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女人们穿着精致的夜礼服,脸上蒙着面纱,手上戴着白色的丝绒长手套,不仅增添了几分高贵的气息,也使得她们的手部线条更加优美。细长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小腿绷出优美的弧线,走起路来步步生姿。
“我穿的衣服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今天的场合。”
姜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卫衣、休闲裤、运动鞋。颇有种花果山孙猴子闯进凌霄宝殿的既视感,虽然穿得也是有模有样,可和其他人的仙衣神袍比起来就显得过于俗气了。